系统强调的就是这个。

他认为这不是兰妮应该来的地方，兰妮也不该知道这种地方。当他看着兰妮轻车熟路地找到这家在企鹅人地盘上的酒吧入口，心跳几乎骤停——如果他还有心脏的话。

“哇哦，你还会这个？”兰妮惊讶。

“只要你离开。”系统硬邦邦地说道。

“我好像来过这种地方。”兰妮惊奇地打量着四周。

期间，系统多次劝阻无效，不管他说了多少遍“你不行”、“我不许”，兰妮都当作耳旁风。系统仿佛看见了当初不听蝙蝠侠命令的罗宾，他可以把罗宾关起来，但对付兰妮却不行。

她这是在报复他刚才帮达米安说话的事。

系统不禁头痛万分：“听我的，现在离开这里，然后找个能使用电脑的地方，开个证券账户，我来教你怎么赚钱。”

系统：“你别——”

“我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兰妮说。

兰妮直接找上了老板。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地下酒吧，雇佣兵聚集地，黑市悬赏所，信息交易市场？”兰妮报出一连串名词。

“既然知道，那你就不该来应聘这里的服务员。”系统的语气已经低沉得可怕了。

兰妮在一个酒吧当了白班服务员。

然后……

靠脸轻松入职。

地下酒吧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兰妮成了这里的职工，雇佣兵们就不会随便对她出手。但规矩不会在任何时候都能起到作用，如果有谁要对兰妮做什么，太简单不过了。

他以前也会弄个假身份伪装一番，来这类地方套取情报，他当然知道这里有多混乱。

这些酒吧大多都有自己的靠山，不然可支撑不起这一块灰色区域。他们不是哥谭纯粹的黑暗，但也脏兮兮的，干净不到哪里去。

这个酒吧看起来乌烟瘴气的，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气味，墙壁上挂着的巨幅黑板，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名字，后面明码标价，也不知道是某种赌局还是谁的悬赏令。

系统：”……”

“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兰妮并不想离开，她觉得这种环境让她很自在，也许她以前就跟着监护人生活在酒吧里，但她记不清了。

雇佣兵不都是些毫无底线的疯子，他们只是干着一份不怎么干净的工作，既然是工作，只要钱给到位，不踩对方雷区，他们就能好好相处。

另一方面，这的确是一个了解哥谭的好机会。这个城市的奇特让人匪夷所思，她的黑暗骑士甚至变成了兰妮身上的系统——这一点，兰妮还是从杰森的试探中得知的。

她当然可以选择询问系统，也就是蝙蝠侠本人，但规则八成不会让他说出口。

这越来越像一个解谜游戏了。

“你找了份工作，但是任务显示未完成，它还在进行中，你恐怕得换一份工作了。”系统还没有放弃说服兰妮离开。

他把任务面板给兰妮看。

“什么？服务员不算工作吗？这游戏怎么还有职业歧视。”兰妮怀疑地看了一眼任务面板，正如系统所说，找工作的任务的确显示未完成。

“也许要求签订有法律效用的劳动合同。”系统不动声色地转换了概念。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签订劳动合同？

兰妮拧起眉头，想了一会儿：“那炒股也不算正经工作呀？”

“金融能提供的岗位很多，普通股民或许不算职业，但他可以赚到钱。”系统的说辞很具有诱惑性，“我们可以开一家公司，你来当老板。”

兰妮有些意动：“我可以当总裁？成为布鲁斯·韦恩那样的阔佬？”

系统想到兰妮对总裁的误解，有些艰难地确认道：“对，你就是下一个布鲁斯·韦恩。”

老天，他的确有想让兰妮假扮布鲁斯·韦恩的意思，但这话说出口却像是金融诈骗犯的说辞，画一个大饼摆在面前，就看有没有傻蛋上钩。

闻言，兰妮眼睛一亮：“看谁不爽就把钱砸在他脸上，让所有人都顺着你的意思来，还可以养几个漂亮的男孩子？”

系统：“……”

“看谁不爽就把钱砸在他脸上”也就算了，这事他的确做过，但什么叫做“养几个漂亮的男孩子”？

“哇！”兰妮眼睛亮了亮，但她也没有被系统描绘的美好愿景冲昏头脑，她有些迟疑地道，“可是想办一个公司起步就要很多钱吧？我从没接触过这方面。”

“没问题，交给我。杰森给了你五百美金吃饭，你可以把它作启动资金，一下午我就可以帮你翻倍，一千倍。”系统保证。

“然后我下班回家，反过来甩给他五百万，好让他自己搬出去住？”兰妮对杰森抢占她安全屋这件事耿耿于怀，哪怕她已经默许了这个会收拾屋子的室友睡在客厅沙发上。

系统：“……”

“五百万可能不够。”他委婉地提醒道。

别看杰森在兰妮面前表现得如此勤俭持家，他花在枪支弹/药上的钱可不止五百万，光是上一次针对蝙蝠侠的行动，杰森就花了几十亿，差点用坦克把哥谭铲平。

这些，兰妮是不知道的。

“五百万还不够，杰森的身价这么高吗？”兰妮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对她来说五百万已经是天价了，随后她又很快说服了自己，“也对，混黑的应该都挺有钱的。”

系统：“……”

兰妮完全把杰森当作黑帮人设来看了，哪怕杰森远不止这些，在这之下，他是更有内涵的……系统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比较好，自从杰森被小丑带走至今已经发生了太多事，自己也错过了太多。

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看来我们达成共识了，那就离开吧。”

“慢慢来，至少要干完今天，不然我恐怕会有麻烦。”兰妮暗示性瞟了一眼角落里零星几个坐着喝酒的客人，他们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

系统勉强同意了。

基于杰森说过，如果兰妮晚于五点没回到安全屋，他就会过来找人。兰妮也没叛逆到把身上的追踪器都扔掉，随时保证可以联系上杰森。

即便如此，这还是很不安全。

也许应该把兰妮的训练计划提上日程，虽然兰妮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训练成效不一定好，但总比毫无还手之力来得强。

系统思考着。

说实话，不考虑这地方安全性的话，其实这份工作真的很闲，比披萨店服务员好多了。客人们遵照某种不成文的习俗，像是杰森那样晚上才会出来喝几杯，只有零星几个白天无处可去，还呆在酒馆里没事做的。

兰妮在吧台前坐了一会儿，刚才打量她的那群雇佣兵中的一个忽然吹了声口哨。

“嗨，美人，要不要一起喝杯酒？”一边说着，他端着酒杯离开座位来到兰妮面前，和酒保示意了一下，接着便把视线落回到兰妮身上。

兰妮冲他一笑：“很荣幸。”

系统提醒道：“你还没到喝酒的年龄。”

兰妮：“……我没想喝。”

虽然这么说，她还是伸手拿起酒保摆在吧台上的玻璃杯，递到唇边抿了一口。

见兰妮识趣地接受了这杯酒，请客的人有了聊下去的理由，他斜斜地倚靠着吧台，嗓音低沉地道：“很面生，新来的？恩？”

兰妮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但男人搭讪就是从尬聊开始，也不是不能理解。

“玛琴·马龙，自由旅行者，我头一次来哥谭。路上没钱了，来挣点路费。”兰妮花了两秒给自己编了一个假身份，她表现得很自然，“顺便，谢谢你的酒。”

系统没说话，大概是认可了她的做法。

“哥谭可不是一个好的旅行地，最近正乱着呢。”雇佣兵耸了一下肩，“叫我詹姆斯，宝贝。”

“你好，詹姆斯。”兰妮不知道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反正这个不重要，她微微一顿，极其自然地接了他的话题说下去，“你说混乱？在我看来，哥谭除了糟糕的天气以外，其他都挺好的。”

“那你还不了解她。”雇佣兵笑道，“哥谭或许不是全美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但绝对是疯子最多的地方。”

“听起来有很多故事可讲？”

“那可太多了。”他喝了一口酒，“Joker，听说过他吗？我之前差点接了他的委托，抢黑帮洗钱的银行，我只要负责切断报警电源。”

“你没有接。”兰妮说。

“干我们这行总得有些直觉，那家伙疯得让我浑身难受。”詹姆斯撇了一下嘴，“他给的太多了，而且还告诉我可以把另一个行动的人杀掉，这样我可以拿到两份钱。谁知道他有没有跟第三个人说，把我宰了就能拿到三份？事实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参与那场行动的人没一个活下来的，小丑杀了所有人。”

“听起来很恐怖，他被抓起来了吗？”

“他被蝙蝠侠关在阿卡姆疯人院里，已经安分一段时间了，很难得。”

兰妮眨了眨眼：“蝙蝠侠？”

“噢……”詹姆斯的表情变了变，“是的，蝙蝠侠，哥谭除了疯子以外的名特产，黑暗骑士，一只黑漆漆的蝙蝠怪。”

“哪里可以见到他？我想和当地特色合影留念。”

“他？消失了。”詹姆斯说，“大家都说他死了，有人看见超人抱着他的尸体离开。”

“……超人？”

他想到了兰妮提到的那个雇佣兵监护人。

“只是白班，没什么人，我只需收拾一下卫生。”兰妮表示无所谓，当服务员总比扫厕所要好，“你看，这里的老板还挺喜欢我的。”

“他就是个拉皮条的！”系统颇为恼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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