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这价钱能够接受，但你就这么点货，哪里够我用的，两三个菜就能用光，客人还没吃出味道来这菜就没了。”

大厨看一眼篮子里的茶树菇，这稀罕品种他们饭馆是喜欢收的，客人来了一推荐，人家没吃过的或许就愿意尝尝鲜，可她这小半篮子数量忒少了。

“这钱留着给你娶媳妇儿哟。”

她诱哄般说道。

“大哥，这茶树菇确实难采，回头我再和我四哥去山里找找，有货了再给你送来呗？”

“四哥，这钱你好好收着，以备不时之需。”

她将钱袋又塞回去，他连连后退，摆手拒绝，“给月儿买吃的。”

出来时他就一直说卖了蘑菇给她买好吃的，可她没什么想吃的东西，本以为这事就此翻过，不想他还跟她杠上了。

“四哥，明日你有空再去山里寻一寻，要还有那少见的茶树菇，还能送来这饭馆卖钱，或者下次送到别的饭馆问问价，没准能比这家给得多。”

姜学全虽然不太聪明，可货比三家这道理他还是懂的，他乐呵呵的点头，“好啊，我明日就去山里找蘑菇，找到都给月儿来卖。”

看他如此踏实能干，姜如月感觉她这四哥也能够有用武之地，如果他能够自己有谋生的手段，村里其他人再怎么瞧不上他，他都有安身立命的本事，不用担心遭到姜家的嫌弃。

许多人都不愿意花贵的价钱买这蘑菇，普通百姓有些人根本没吃过茶树菇，除了觉得稀奇，让他们花高价钱买，他们又是不情愿，所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

姜学全拿着那一大把茶树菇，“月儿，要不然这菇你带回去吃吧，反正也卖不出去。”

姜如月却不像他这么想，摆在集市这种地方卖不出去，只能说是没有人识货，碰上真喜欢吃的主儿，这茶树菇得来不易，卖高些价钱又怎么了？说白了还是因为没有市场，没市场就喊不起价。

小镇的集市上人来人往，偶尔有人停下脚步，看他们卖的鲜蘑菇，姜学全知道行情价，像平菇这种普通的灰蘑菇，他报价不高，近两篮子平菇很快卖了个精光，只剩下那小部分茶树菇不那么好卖。

她心里盘算着怎么训练姜学全去找山货卖钱，山里除了蘑菇，还有不少山货是可以拿来卖钱的，就比如那小麻雀，野鸽子，野兔等等，稍微懂一点技巧便能捕获这些小猎物，拿来卖钱远胜于等那雨后的蘑菇赚得多。

她将汇总来的铜钱交还给姜学全，怕他会弄丢，她特意把她的钱袋给了他，让他可以把卖蘑菇得来的钱随身携带，不想姜学全一点不领情，直接将那装了钱的钱袋扔回给她。

姜如月谢过小二哥，把手里的篮子放上桌面，向那大厨介绍起来，最后说起价钱时，那大厨一点没觉得意外。

她领着姜学全一起先去了镇上一饭馆，刚进门时，店小二就看出来他们不是来光顾的，再看他们提着的篮子里放了些蘑菇，通晓人情世故的店小二直接将他们领到厨房。

“你们要想卖食材，直接找我们的大厨，这事他说了算。”

得到那大厨的首肯，他们才将蘑菇拿去称重，价钱虽高，可数量不多，换回来的钱实际也没多少。

姜如月收了钱，从饭馆出来把姜学全手里的钱也汇总到一起一合计，今日采的蘑菇一共卖了五十文钱，成本几乎为零，只有两人的劳力成本。

他仍是摇头，“我要给月儿买吃的。”

姜如月没了办法，领他到街上买了两串冰糖葫芦，再将剩下的钱收到自己兜里，寻思她先帮他存着，以后他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她再拿出来。

姜学全得了一串冰糖葫芦，脸上已然笑开了花，特别是看她咬下一颗糖葫芦，他心里更是开心极了。

能够给妹子买吃的，俨然是他最大的成就。

回去路上，他们早将冰糖葫芦消灭干净，到村子后，她将姜学全送回姜家，在他依依不舍的目送下自己回了许家。

她两手空空而归，许明轩看不见，许氏是看见了的。

“月丫头，怎么跟你四哥去了趟镇上什么东西也没买呀？”

许氏担心她是手里没钱，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几个铜板儿，“是不是没钱了，娘这里钱不多，你拿几个铜钱买吃的。”

姜如月没想到许氏还能给她零花钱，她哪儿好意思接，忙推却了，“谢谢娘，我最近减肥呢，四哥想给我买吃的我都没让他多花钱。”

许氏一听她那傻四哥还能挣钱呢？

听她提到是采蘑菇得来了，许氏温和的笑笑，“看来你四哥是个勤快的，最近这气候很是难得，以往这个时候都很少能找到蘑菇了，偏就能被他找到那么多。”

姜如月频频点头，“可不是，摘了一两篮子，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让他趁着现在蘑菇多，再去山里多采摘些回来，回头再拿到镇上去换钱。四哥在家里虽然不愁吃穿，可没个谋生的本领，到底是不被人看重，我寻思这找山货的活儿就挺适合他，他没事也喜欢往山里跑。”

许氏对此不置可否，依旧只是笑笑。

姜家四哥于她来说，只算是儿媳的亲人，他能否赚钱，赚钱多少，她完全不在意。

“还是让他小心些，别一个人去山里，之前不是听说他在山里被野兽给伤了吗？千万要小心，有些野兽能认人，特别是人的气味，要是让它再给找着了，怕是没那么幸运再次脱身。”

许氏叮嘱她两句，起身去厨房忙晚上的饭菜，姜如月想了想她这话，说得也在理，姜学全若是去山里寻山货，身边得有人陪着才是。

这么算来，假若是两人一起干活分钱，一个人能够分得二十五文钱，那些壮汉去给人做一天的力气活儿也才挣得十几文钱，他们这也不算少了。

“反正还有不少时间，我们去饭馆问问看他们是否收购这种菇，再不济让点儿价，换成钱好过自己吃了。”

要让她选，她倒宁愿卖了钱去买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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