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既明良久没有说话，到夜幕降临，丫鬟进来掌灯的时候他才问:“姑祖母，那我娘跟父皇那一晚到底是如何在一起的，跟皇后有关吗？”他记得，母妃活着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其他嫔妃那样去争宠。

大长公主点了点头:“没错，是皇后设计的。她知道你父皇一直对你娘有爱慕之心。我当时放心不再管你们也是因为这个。可惜没想到这一份爱慕连短短五年都没有！”

“林玥？”林暮雪回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我……”林玥眼珠子转转，“我那个睡不着，出来走走，没想到在这儿遇上了姐姐！姐姐在这儿做什么呢？送人吗？刚刚离开的是谁啊？”

“所以你绝不允许我成为皇后名下的孩子，因为……”楚既明闭上眼睛又睁开，“她是我的杀母仇人！”

“放心吧！没事的！”楚既明把林暮雪推进林府大门，又挥了挥手，方才叫了十一带着轿夫过来，钻进轿子，掩去所有情绪。

林暮雪站在大门内，看着渐渐远处的轿子无声叹息。他从前都是骑马的，今夜却坐了轿子……

“暮雪姐姐！”身后忽然传来声音。

楚既明一把抱住林暮雪，把脸深深埋在她的肩窝，半晌才道:“暮雪，我想要那个位置！只有坐上那位位置，我才可以娶你，我才可以为我娘报仇！”

林暮雪从公主府回家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

“我已经到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林暮雪手指划过楚既明的鬓角，“晚上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醒来再慢慢筹划，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达成所愿的！”

“你娘和皇后本是一对关系极好的手帕交！那一年两人一同定亲，皇后被聘为太子妃，而你娘本该是我的儿媳！”大长公主回忆从前看向远方，“你娘很好，我可以说是数着日子等着她嫁入府门。只可惜……”

楚既明静静看着大长公主，这些都是他从来不知晓的往事。记忆中的母亲随着姑祖母的话语，渐渐鲜活起来！

“数月后的一天，你外祖来府上退亲，道是你娘入宫看望刚怀有身孕的太子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喝醉了酒，不知怎么的卧在了太子身侧！既已失身，人自然是入宫为妃子！”

夕阳西下，雾霭慢慢升起。楚既明坐在大长公主身边的脚踏上，仰头看着。两人个仿佛一张温馨甜美的画卷，除了公主正在说的事情。

“没事！我现在已经平静多了！”楚既明笑了笑，随即低头掩去眼眸中的冷光，他不想暮雪太过担心。“快进去吧！明日我大概没空来看你！过几日再过来约你出去！”

“这些都不要紧，我只是担心你……”林暮雪看着楚既明，轻轻叹息！

“我去找过你父皇，他让我不要追查此事，因为皇后又有了身孕，他想要一个嫡子。作为补偿，他会抬举你外祖家，会去训斥皇后！”大长公主低头看着楚既明，“这么多年，我每回看见你就觉得对不起你！”

他懵懂的问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母妃却不再说话了，反而将他打发出去玩。玩够了回来，母妃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脸红的就跟晚霞一样，美丽又转瞬即逝！

“我不相信这个消息，因为就在三天前我还在宫中偶遇你娘，她那时的身子好着呢！我总觉得是我去的迟了，如果早一点，也许她就不会死！为着这一点愧疚，我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拷问了一边，终于在一个太医那里得到一根银针。”

大长公主闭了闭眼，重重叹气:“我本来不想告诉你这些，你是她的孩子也是我的，我不想你从小活在仇恨中。但是她不该想把你记在自己名下，再次使用她的魍魉诡计！”

夜深了，楚既明失魂落魄的走出公主的正房。

她的的确确是睡不着，但这来这前院却是故意的。她知晓林暮雪今日被召去大长公主府了，心中想见识见识公主府的来人都是什么模样的。没想到却是见到那个三皇子将人送回来，两人还亲昵的很。

“夜深了，玥妹妹该回去休息了。而且这前院人多嘴杂，你不该随意过来的！”林暮雪看一眼林玥，劲直从她身边走过。

这次过来的这对姐妹，青青还好，安安静静不多事，有时还可以聊上几句。林玥就不行了，爱打听，爱虚荣，恨不得什么事情都插一脚。

林玥眼一红，嘴一撇:“暮雪姐姐！我只是出来走走无意间到这儿，我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又来了，林暮雪不耐，她又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这对方就先哭上了:“随你吧！我累了，不作陪了！”有这劝人的闲功夫她不如去想想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到楚既明的。

林暮雪走后，林玥收了眼泪，向着暮雪远去的背影翻个白眼:“半夜私会外男，这要在乡下，早给浸了猪笼了，竟然还这般嚣张！也不知她怎么运气这么好，竟然还攀上了一个皇子！”

林暮雪迎上去，见他脸色白的吓人:“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你说话呀，不要吓我！”

“之后我甚少关注她，只知道她颇受宠爱，还生下了你！”大长公主长叹，“我以为事情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在你五岁那年，你娘忽然又给我传话，让我将来照拂你一二。我本不想理睬，后来还是没忍住去宫中看了她。但已经晚了，得到的是她已经暴毙的消息。”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楚既明已经五岁了，多少还留了点印象。记得那是一个看起来与平日没有多少区别的日子。母亲给他穿上新衣，不住的叮嘱他以后要乖，要听父皇和姑祖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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