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掌柜还是你是掌柜，不就是挨一顿饿嘛，我看你们最近吃的太好了，干活都懒怠了，就罚你们少吃一顿晚饭好了！”我和二掌柜的唱起了双簧来。

“可我们本来就没有晚饭……”小五这个鳖孙净添乱。

“不可能的，真的金冠不可能保存的这么完好的！”二掌柜的第一个跳出来对要饭的手里这个金冠表示否决态度。

我也觉着不太对劲，如果真是宋明时期的金冠，那根本就不可能是真货，实在是他手上这么保存的未免也太完美了，没错就是用完美这个词来形容都不为过。

我瞪了他一眼，然后拍了拍那个要饭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慢慢吃，没关系，今天我这管饱，你以后要是想来也可以，提前和我这店里的伙计说一下就好了。”

“掌柜的，你看看这个东西咋样，够不够抵饭钱！”

“来了！”我心里的小人一拍手，表面上不漏声色地看向要饭的从自己怀里掏出的东西。

我没有看走眼，起码从表面上看就是个不错的物件，没有上手我还不清楚它的质地，单从样式来看是一顶小金冠，这东西一般是束发用的，金冠多是达官贵人才有资格佩戴，而且可以肯定是宋明时期的物件，前提是这是个真的玩意。

莫名被要饭的发了一张好人卡，我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赶紧给二掌柜的打了个眼色示意他火候到了。

二掌柜当即向我说道:“掌柜的，您要做善事我不反对，可这家伙也太能吃了，又不做事也不交钱的，咱们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啊。”

“对啊，掌柜的，您说这小子身上要是有什么值钱东西拿出来抵了饭钱也还行，这白吃白喝的，大伙看着不得劲啊！”

要饭的坐在我们临时搭起来的桌子旁，他一手拿着一个啃了大半的鸡腿，一手拿着筷子不听地往自己嘴里夹菜。

几个伙计在旁边看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小五感叹道:“怎么看他吃的这么香呢？这些菜咱都吃腻味了，现在又被他给勾起馋虫来了。”

其他几个伙计跟着点头附和，我白了他们一眼，这几个大爷似的伙计，这顿顿有肉还挺不满意的，看来是有必要削减一下每天的伙食预算了。

北方的天气大多数时候是比较稳定的，不过也有很奇葩的时候，就比如今天，早上还出着大太阳呢，中午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诧异地看了眼小五，二掌柜的是在我示意过后才知道要配合我的，小五就不同了，完全是自由发挥啊，而且表现还不错！

要饭的听了二掌柜的和小五的话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看来还是一个带着脑子的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这年头有个巴子力气的男人想要混一口饭吃还不容易嘛。

“掌柜的，咱们荣宝斋也不是开善堂的，伙计们每天吃食的预算就那么点，你这样让我很难做啊！”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想办法去！”

这个时候必须要给要饭的来一出红白脸，所以二掌柜的配合还是很关键的，二掌柜的做这种事情蛮有经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这要饭的总算是有反应了，看来包吃这件事情还是可以打动他的，他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有些狐疑地问道:“真的？”

这算是遇见他之后听他说的最正经的一句话了，我点头道:“真的，兄弟，我也是有过一段苦日子的人，不过比起你来好稍好一些，今天看见你心有所感，所以就当是做善事了。”

“什么假的？这东西是我从自家祠堂里面带出来的，怎么可能是假的？都供奉了好几代人了！”要饭的对于二掌柜的话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我们则是面露惊容，还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娃，自家祠堂的东西说拿就拿了，看这架势早就惦记着拿出去卖钱了吧。

似乎是被我们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要饭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解释道:“我家的祠堂已经破落了，一大家子就剩我这么一支香火传承了，一个金冠而已，能比的上我家的传承重要吗？”

“那确实不至于，钱才乃是身外之物嘛！”听他这么一说，我又突然对这个金冠抱起了一丝希望，所以顺着他的话附和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要饭的还挺赞同我的，他跟着点了点头:“就是嘛，所以掌柜的您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东西您就拿去吧，管我一个月……啊不，三个月的饭就行了！”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验验货！”

要饭的虽然饭量不小，但是管他三个月的饭和一顶货真价实的金冠比起来，哪个的份量更重就不用我说了吧。

我们这一行也讲究个规矩，客人自个开的价，除非是开高了，不然我们是不会出声儿的，既然他自己不懂行，那也别怪我了，再说了，对于一个要饭的而言，三个月天天大鱼大肉供着他，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不过之前也说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这顶小金冠是真的情况，所以我向他提出来要先验验货的要求。

没成想这家伙还算精明，居然又将小金冠藏回了自己的怀里:“掌柜的，我在这潘家园讨吃讨喝的有一阵子时间了，天天搁东门口坐着看那些练摊的呢，可从来没见过这么验货的道理和规矩啊！”

这家伙难得精明，偏偏还真拿捏了我，无奈之下我只得点头答应道:“本来就是打算做善事的，直接答应了你也成，现在可以把金冠给我验验货了吗？”

“掌柜的！”二掌柜想要劝我。

我抬手拦下了他，同时示意他不用再演了:“我有分寸的！”

“你是个好人！”

要饭的吃着饭，我拉着二掌柜走到一旁:“别小瞧了那个要饭的，他的怀里藏着个好东西，冒着金光呢，待会想办法打探一下。”

二掌柜一开始还没弄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大发善心，现在可算是搞清楚缘由了，这龟孙看向我的眼神居然还带着些许鄙夷的味道，让我觉着他又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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