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等着，陈阳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耐着性子等着小鸬鹚抱着一怀的采摘好的水蘑菇回到乌篷船。

陈阳摇了摇头，放弃了争辩这个， 无力地道:“好吧，你采吧。”

小鸬鹚握拳，用力地挥着，元气满满地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

陈阳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小鸬鹚一抹汗，扑腾一声又下水去了。

陈阳吞咽了一口唾沫，眨着眼睛，弱弱地道:“天天喝鱼汤，怕是……不太好……”

小鸬鹚扑闪着大眼睛，奇怪地道:“为啥不好呀，我们就天天喝呀。”

“……”

船头堆满了水蘑菇，没处下脚了都。

小鸬鹚理所当然地道:“我要多采点晒干了，备着。”

“先生帮我救了阿母和小弟，我以后天天要给先生炖鱼汤喝，没有水蘑菇怎么行？”

“她干嘛去？”

陈阳愣住了，眼瞅着水下一条白线，嗤溜着，跟穿天猴似的，向着遍布着水蘑菇的水域游过去。

“哦~”

第六百三十一章 石镜之秘

“呃~”陈阳哑口无言，敢情小鸬鹚这还是为了他？

为了报答他，准备天天给炖鱼汤喝，又担心水蘑菇绝了种，所以这会儿可劲儿地采，先备着。

水下去了那石镜，不过是寻常走龙江水底，对小鸬鹚这样天赋异禀的水中女儿来说，就跟龙门县里孩子在胡同里跑来跑去一样自在。

敢情是听了他的判断，知道这水蘑菇搞不好要绝种，于是急着去收上一批。

陈阳倒也不担心

“……”

陈阳无语地又等了一轮，好不容易等小鸬鹚再抱了一捧回来，这回他赶忙叫住了:“够了呀，你要采多少啊？”

陈阳看着远去的水花，摇头失笑，倒不着急了，掏出石镜，伸手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

石镜古朴到了极致。

它没有任何复杂的花纹，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花纹。

它与其说是镜子，倒不如说是正好长得像是镜子的天然石头。

石头长得像镜子很奇怪吗？

不奇怪。

长得像五花肉的陈阳都见过。

陈阳的手掌在镜面上一寸寸地抚摸着，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掌心的触感上面。

光滑，极致的光滑，又有一种微微地弹性，不像是石头，倒更像是地球上那种柔性的液晶屏 一般的触感。

“刚刚我在河底下，看到的那一抹在镜面上闪过的红光，是什么？”

“镜子的灵性传递过来的讯息，又代表着什么？”

陈阳冥思苦想。

与此同时，他隐隐地感觉到一股冰冷寒意，在蠢蠢欲动。

那是陈阳通过金乌巡天引动金乌火镇压炼化石镜，一时间将它压制下来，但这个不是正确的做法。

“那么正确的做法是通过什么来压制，克制石镜？”

“然后，这面明显是异宝的石镜，又有什么威能？”

陈阳沉下心来，一点点地思考着。

突然——

一抹灵光，在陈阳脑海中的一片混沌中闪过，犹如划破了夜幕的闪电。

“是什么？！”

“到底是什么？！”

“我好像想到了……出来，给我出来……”

陈阳眉头皱起，用力地思考，要去捕捉去一闪而逝的灵光。

在这个过程中，小鸬鹚一次，两次，三次地来回，陈阳皆浑若不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不丁地，陈阳觉得头顶头盖骨都打开，星月之光灌顶而入，化为灵光一般，将一片黑暗驱散。

“我想到了！”

陈阳终于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灵感！

“是血！”

“鱼的血！”

陈阳一巴掌拍在大腿上，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在取石镜的时候，陈阳曾以神象镇狱功震开遮天蔽日的鱼阵，从而捕捉到石镜的踪迹，一把将它抓住。

在这个过程中，陈阳并没有杀鱼的意思，但依然不可避免地有力量控制不住散开，将不少鱼儿直接震得破碎。

于是，鱼血不可避免地融入周遭的河水当中，同样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石镜。

“那抹血光，是鱼血！”

“那抹残影，是游鱼之影！”

“以此类推，真正能压制，或者使用石镜的方式，是血！”

陈阳豁然开朗，同时自嘲地一笑。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在地球上，最远古的祭祀，从来都是有巫祝或者祭师或者其他的什么神职人员，将或人或兽的“牺牲”作为祭品献给神。

这个所谓的牺牲祭祀神灵的办法，绝大多数都是取血涂抹到神像之上。

血有灵性，隐含一切秘密，这个是这一系列行为的逻辑基础。

“这面石镜既然是这种机制，它的来历怕是比我想的要来得更加的古老。”

陈阳刚刚松开的眉头，再一次皱紧了。

“奇怪。”

“既然方法对了，那为什么石镜没有反应？”

陈阳的手掌就没有离开过石镜的镜面，一寸寸地摩挲过来，石镜的灵性纹丝不动，显然没有显露威能的征兆。

“方法不对？

还是，

量不够？！”

陈阳只想到了这两者可能。

“希望是后者吧。”

陈阳想到就做，他长身而起，走到船头，艰难地从堆满了船头的水蘑菇堆中，找到了一处下脚的地方。

“怎么这么多……”

“什么时候……”

陈阳整个人都无语了。

在他思考的当口，小鸬鹚都不知道来回跑了多少趟。

这会儿要是有人从上往下俯瞰，怕是只会看到水蘑菇，看不到乌篷船。

全挡住了都。

“这趟回来必须给她打住了。”

陈阳下定决心，他无比怀疑再不打住，回头乌篷船就要沉了，给水蘑菇给压进河底不可。

趁着小鸬鹚还没有回来，陈阳单手提着石镜，空着的那只手趁着俯身下去的动作，探入了水中一搅。

哗啦啦，一个小小的漩涡成型，陈阳眼明手快，探入水中的手一引，一股河水被牵引而上，如一条水龙般旋转而出。

水龙之中，一条不大不小的龙鱼惊慌地蹦跳，想要跃回水面，却被陈阳一把攥住拽了回来。

“就你了。对不住了。”

陈阳将刚抓的龙鱼捏死，将鱼血抹到了石镜的镜面上。

下一秒，每一滴血皆毫不停留地沁入镜面当中消失不见……

陈阳一边说着，一边默默地起身，挪了个靠近船舱的位置。

陈阳露出了哭笑不得之色。

看着小鸬鹚游过去的方向，他算是明白这 丫头干嘛去了，急吼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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