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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梅文信

  • 作者:韩老实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4-21 06:49:25
  • 字数:5020

陈阳是真的感兴趣,不管是对故事本身,还是对梅文信这个人物。

在他眼中,这已经是个人物了。

有了这个念头后,梅文信再看那个中年书生,顿时看出了不对来。

中年书生略略地弯着腰,不是天生的驼背,更像是背上的东西有点分量,背久了之后的不堪重负。

高明只好润了润喉咙,继续讲道:“梅文信守了半夜,没看到金子突然地出现,反倒是看到了一艘船顺流而下……”

这下,不用刻意掩藏,梅文信本能地摒住了呼吸。

他看到,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书生,背着书箱,从客舟的船舱里走了出来,站在船头。

孤灯昏黄,但月色正好,梅文信清楚地看到那个书箱是如此地眼熟,像极了藏金的那个。

看到这一幕,梅文信并没有跟书箱藏金的事情联系起来,只是顿生伤感。

中年听雨客舟上。

那种漂泊感,只有一盏孤灯陪伴在身边,直到天明的苍凉孤单,忍不住涌上心头。

“先生竟然看得起这酸书生,不如后面的事情就让他自己跟先生汇报。”

高明看了眼天色,不是很确定地道:“人应该快带过来了吧。”

他们这会儿,不在别处,就是在陈阳家里的小院子里。

第七百零九章 梅文信

默契地的中年苦,中年穷。

梅文信刚浮现出了这个念头,就知道他错了,他错得厉害,并且有一股恐怖感涌现出来,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忽然从身后伸出来,紧紧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高明兄莫要偷懒,且将后面的事情道来。”

陈阳泡茶,一盏给高明,一盏自己品茗,并冲着其他捕快歉然表示没法泡那么多茶,请他们自取开水解渴。

做完了这些,陈阳才摇头道:“他来了,我自有话问他。

……

梅文信一直等到了接近丑时的时候,眼前犹如静止了般的湍流垂杨柳的画面,终于出现了变化。

梅文信刚刚发现这一点后,就看到一个身着短打的矮壮汉子,拿着撑槁走了过来。

这会儿,客舟已经在湍急的水流里面打起了旋儿。

这处水文特殊,不是本地船夫,往往把握不住,很容易撞上暗礁,把船弄得支离破碎。

从刚入湍流位置,船就打起旋儿,船夫又姗姗来迟的样子来看,当不是吃惯了水上饭的本地人。

紧接着,梅文信就看到中年书生似乎与矮壮船夫发生了冲突。

两人就在船头直接扭打了起来。

书生似乎不是对手,几个呼吸功夫就被矮壮船夫用胳膊扼住了咽喉。

他们就保持住这个姿势纠缠在一起。

梅文信眼瞅着看到中年书生膝盖渐弯,挣扎也变得无力,眼看就要被船夫生生地扼死了。

他这下彻底忘了什么黄金不黄金的,强行压下了恐惧,压下了船夫被撞破杀人后,一不做二不休再杀他灭口的担忧,就要大喊一声惊动对方。

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哐当~”

客舟的船头好死不死在这个关键时刻,撞到了河里面暗礁上。

船头几乎是瞬间破碎。

在船头纠缠的船夫和中年书生受这个变故影响,下意识的解开了纠缠,齐齐趴到了甲板上,防止被直接甩入水中。

这是求生本能作祟。

梅文信到口的大喊,终究没有能喊出声去。

他马上就看到一手捂着喉咙剧烈咳嗽的中年书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雪亮的匕首,合身一扑,扑倒了船夫。

匕首,应该是扎进去了。

梅文信旋即就看到客舟尾部高高地翘起来,然后整体被卷入湍流当中。

又过了几个呼吸功夫,湍流形成的漩涡吞吐出了大量破碎的木片,最大的都大不过脸盆大小。

客舟既毁,人呢?

梅文信第一时间没看到有人浮出来,只看到大片大片的殷红血色,将漩涡染得血红,又飞快地晕染开来,变成了淡淡的粉红,终至看不出来。

又过了一小会儿功夫,梅文信看到中年书生浑身势头,怀抱着书箱,艰难地从水面上冒头,拽着垂入水面的垂杨柳,爬到了岸上。

他好不容易上得岸,在一棵垂杨柳处解下书箱,似乎是想靠一靠树身上休息一下,缓一口气。

结果刚做完前面动作,他就一口捂住了心脏,仆倒在地,连带着还推倒了书箱。

书箱的盖子敞开,至少二三十块的金饼子,从中滚了出来,在月色下熠熠生辉,散发出金光来。

梅文信目瞪口呆。

对上了。

一切都对上了。

正如铜镜所显示的画面。

只是与梅文信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这哪里是去捡钱,分明是去目睹了一场凶杀。

好在梅文信在作图分析的时候,就多少有些猜测了。

毕竟在这路边,怎么可能有黄金放一整天没人取,让他大晚上跑出来捡走了呢?

别说黄金了,就是一串铜钱都够呛。

梅文信再来之前,就猜测他应该会看到黄金是怎么出现的。

然后,他无比庆幸,他提前到来了,看到了这些黄金上隐隐地染上的一层血光。

梅文信脑子里面杂念横生,但一辈子读圣贤书养出的德行,还是让他顾不上再观望隐藏,大踏步地冲着中年书生跑了过去。

杨柳树下,一番检查,梅文信无奈地摇头。

中年书生早就断了气。

他临死之前,还在怒目圆瞪,伸手去够书箱,似是舍不得他的金子。

想到金子,梅文信收拢了一下,点了点数,合计是二十八块打成金饼样子,隐隐泛着赤光的赤金。

这些金子,够梅文信的老妻治病,够给女儿添上嫁妆,风风光光地出嫁。

只是,这金子上,背着两条人命。

梅文信忍不住去想,这个死去的中年书生,大概率并不是真正的书生,因为梅文信没有在书箱子里看到一根笔,一块墨,一本书。

一个书生,出门在外,没这几样东西,一天都过不下去。

书箱子里面只有金子。

梅文信怀疑,中年书生应当是一个行商,不知道在哪里发了大财,于是急急忙忙地要归家,这才连夜雇佣了外来的客舟和船夫。

他怕身带这么多黄金太过显眼,就弄了这么一身书生打扮,合情合理地背上书箱子,从而可以好好地掩藏金子。

只是行商没想到他小心又小心,结果还是栽了跟头,竟是雇佣了一个水贼一样的东西……

一艘客舟,客舟头悬挂着盏孤灯,从上游顺流而下。

高明讲梅文信的故事,一路从城北的窝棚处,一直讲回了陈阳的院子里。

故事还没讲完,陈阳边上的红泥小火炉已经烧开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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