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道理？

陈阳看他茫然的神色，就知道王宇理解不了什么叫免疫系统，什么叫排异反应，更进一步的，异体移植需要先摧毁免疫系统，以避免排异反应，王宇自然也就理解不能。

“不……”

“不会……吧……”

“算了。”

这种冰冷的感觉，不像是动物遇到天敌的惊骇，更像是冷不丁地把人提起来，扔进来冰窟窿， 再瞬间救起来，拿着鼓风机对着吹……

毛骨悚然。

王宇先是诧异屋子里面陡然安静了下来，再顺着陈阳的注视将目光落到那块僵肉上，灵光一闪，接着激凌凌地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汗毛乍起。

他的智商，被鄙视了吗？

王宇还在狐疑，陈阳就一摆手，表示刚刚说的那些都翻篇了。

他言简意赅地总结:

青木嫁接法，

摧体断续草……

……

第八百六十章 永远地安静了下来

“简单说，无论是这个药，还是这个药方，本质都是为了遗体移植准备的。”

陈阳说完之后，目光自然地转到那块僵肉上，浑身一寒。

王宇能理解法术能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能理解断肢重续，但不能理解其他生灵的胳膊，怎么就能接在人的身上，更不能理解，为了把异体的胳膊接上去，还要先吃毒药？

乍听也听懂了，

可还是一脑门子的浆糊。

陈阳摇头:“当我没说。”

王宇松了口气。

王宇话都说不顺溜了，秒变结巴。

陈阳神情倒是恢复了正常，露出若有所思之色，摸着下巴沉吟。

王宇缓了缓，发现陈阳不吭声，凑过去拿食指戳了戳他，问道:“师兄，你跟我说说，应该……不会吧。”

陈阳摇头，摇得王宇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他刚要再问，便听到陈阳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还记得那个叫刘牛儿的吗？”

王宇愕然点头。

他当然记得，这人还是他给陈阳指出来的。

“你还记得他的皮肤，是不是色泽怪怪的？”

陈阳话音刚落，王宇若遭雷击。

他脑海中，登时就浮现出了刘牛儿壮硕如牛，肤色青黑的形象。

之前不说不觉得，王宇只是以为刘牛儿天生皮肤暗沉罢了。

这也不奇怪。

有人天生皮肤白若雪；

有人生来黑似炭；

有人黄中暗沉；

有人面若紫檀……

……

只是，经不住联想，

也，

经不住对比。

王宇一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刘牛儿的形象，一边瞥眼去看桌面上那块僵肉。

越看，

越像。

“我好像知道那个蛊公子在做什么法术研究了。”

陈阳露出后怕之色，

“我也知道，他为什么发布任务，要找外门杂役弟子去帮忙了。”

“我还知道，张、李二人，为什么把我骗过去了。”

陈阳吞咽了一口唾沫，最后道:“他们想拿我做试验。”

王宇跟着吞咽了一口唾沫，指着僵肉，颤声问道:“这个试验？”

陈阳神情沉重地点头。

“可……可是……”

王宇凌乱地道:“刘牛儿不是成功了吗？为什么还要做试验？

如果我们想的没错的话。

还有还有，

如果还需要试验，李平为什么敢拿这些东西，他就不怕出事？”

王宇有些语无伦次，望向陈阳的目光中，全是庆幸。

陈阳的后怕，王宇的庆幸，本质是一个事情。

陈阳后怕，也庆幸，自己降临的时候，幸好原主已经死了被扔到了乱葬岗上。

这要是没死，还在继续试验，并且把僵尸的肉移植到自家的身上，最后成为不人不尸的怪物……

呕~

只是想到有那个可能，陈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真是，好险啊！”

陈阳和王宇，异口同声，满满是劫后余生的味道。

陈阳听到王宇的话，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反应了过来。

王宇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苦笑道:“师兄想必也想到了吧。”

“若不是师兄福大命大，本事也大，等师兄你出了事，下一个躺到蛊公子试验台上的人，该就是师弟我了。”

王宇说到这里，苦笑变成苦涩，再变得苍白。

他没说的是，在陈阳频繁晚上不回来休息，一直到陈阳被扔到乱葬岗之间的时日里，张、李二人在丁三号房里面，每日里望向他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当其时，王宇还以为是自己的小秘密被他们两个人发现了。

现在想来，其恐怖还在秘密暴露之上十倍百倍。

王宇收敛了惊骇欲绝的心绪，下意识地向着陈阳凑近了一些，小声地问道:“师兄，我脑子有点乱，你帮我理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阳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蛊公子不知道是从他父亲蛊真人那里继承了什么法术传承，或者是在外头得到的传承，就是将人跟僵尸进行结合，最后创造出半人半僵的存在。”

“这种存在，就像那个刘牛儿，有人族之灵光，有生灵之活性，又有僵尸的强悍体魄，不死特征……”

“只是，蛊公子的传承，还不完善，还需要他继续试验完善。”

王宇听到这里，趁着陈阳一个停顿，连忙问道:“还有哪里不完善，如果不是今天看到这些，我还不觉得刘牛儿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很成功了吗？”

陈阳摇头，笑着指了指自己和王宇，问道:“你觉得，我们这样的，跟刘牛儿的体魄能比吗？”

王宇先是愕然，再是恍然。

那哪里能比？

这不是小猫跟雄狮比个头吗？

刘牛儿那真是比牛还要强悍的体魄，陈阳和王宇的身躯，看上去不过中人。

“我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我们的体魄，就是有青木嫁接法的帮助，也撑不过改造。”

陈阳点了点头，目光落到那瓶摧体断续草上。

“蛊公子就是在实验这个。”

“一个只要拿足够的人命去填，就一定能成功的实验！”

陈阳说到最后，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眼前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个一群十二三岁的少年，有男有女，一起被关在一个漆黑的石头屋子里，在里面翻滚，在里面挣扎，在里面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一个个永远地，

安静了下来……

隐约地，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王宇一脸茫然地点着头。

他该听的都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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