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老魔要是彻底放弃归为一体，而是抛弃力量，留下底蕴，重头再来。

说不定，才是真正的大道通途。

渐渐地，烙印彻底亮起，一个无形的通道仿佛在陈阳的掌中打开。

“呵！”

陈阳没打算做这个好人提醒。

烙印慢慢地亮了起来。

整个过程缓慢，但无论陈阳还是老魔，都没有半点焦急之意。

陈阳只求能施展出来，本也没打算用这个对敌，从来没有习练过，怎么可能言出法随。

只见得陈阳双手交叠，掌心叠着掌心，一个玄奥又无法描述其形状的烙印，从骨头深处，从肌肉内部，穿透皮肤，浮现了出来。

它就像是刻在掌心的纹身，又如是虚浮在掌心表面的光影，朦胧而梦幻。

“叱！”

“没想到，这老魔，居然还挺干脆的。”

陈阳一挑眉毛。

随即，他便恍然了过来。

第九百八十一章 这是订金

陈阳轻喝出声。

无名的法术运转开来，一点点地转化体内的阴魔气，形成一种莫名的法力，以特殊的方式一点点涌入烙印当中，将它点亮。

这一点，陈阳不敢确定，也不会去提起。

甚至，他自身都未必察觉到，老魔以一部分躯体重新觉醒的意志，未必就是完整的他本我意志。

其中，多少有身躯本能就要重组，重新成为一体的潜意识在驱动。

还是让它保留着执念，对陈阳来说，才是最优的选择。

陈阳一样干脆地回应:“好，前辈请看好，这是订金。”

陈阳再一声轻喝，双手冲着老魔推去。

这一推，席卷万钧，恍若一座山拔起泥足，低头冲锋。

烙印应手飞出，虚空恍若被洞穿，一条漆黑，肌肉虬结，上面布满了鳞片，五爪锋利的魔手，破空而来，向着老魔当口抓去。

老魔抬头，不闪不避，只是看着，痴迷一般。

有那么一瞬间，陈阳心中动摇了一下，向着是不是干脆一爪子抓死这个老魔，一劳永逸为好。

这个念头，只存在于一瞬，下一秒就被他掐灭。

合作，对陈阳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以后，这老魔是否脱困，干他屁事。

甚至交易，陈阳也准备好了暗手。

老魔可不会知道，他交出的每一滴精血，都有可能被陈阳用来一把捏死他。

“呼~”

陈阳一口浊气，徐徐地吐出。

原本前推的双掌，随即一捏，像是要将握住的空气生生捏爆。

“嘭！”

漆黑的魔手，当空炸开，一缕缕的漆黑魔气弥漫着，抽离。

不是消散，而是为一个漩涡抽得干干净净。

老魔徒劳地伸手一抓，去抓了一个空，抬头怒视陈阳。

这一回，是真的怒视。

在他没有五官的脸上，深深瞪出了一双惨白没有眼仁的眼睛。

陈阳面不改色地回瞪。

半晌，老魔平静了下来，冲着陈阳点头示意。

“是你的手吗？”

陈阳淡淡地问道。

他当然不会把法术施展完全，万一给了老魔机会，一口吞了鱼饵，脱钩了怎么办？

陈阳固然不相信阴魔宗没有暗手，也不相信老魔真能把他的手臂给薅回去，却不妨碍陈阳防一手。

哪怕老魔下次真的能逆天地将手臂夺回，陈阳至少也赚一滴精血不是。

在他平静的表情下，噼里啪啦的拨算盘声不断。

老魔点头:“正是。”

“阴魔宗，果然比器宗要大气得多。”

“器宗那些王八犊子，不当人子。”

陈阳来了兴致，问道:“这是怎么说的？”

老魔恨恨出声:

“器宗将本座的那部分躯体，以为燃料，万年来不断地抽取魔气，点燃魔火，用以炼器，练法。”

陈阳听得啧啧称奇。

这还不算王语他们那一家子一直拿人家当丹药用。

整个宗门拿他当火种，当矿产，真叫一个惨。

陈阳对老魔，颇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哪怕器宗为了不涸泽而渔，估计对老魔还有一些进补，但不管怎么说，被人这么一直抽了万年，它居然还能脱困，果然不是一般的魔头可比。

“阴魔宗呢？”

陈阳再问。

老魔悠然神往地道:“你们阴魔宗不愧是魔道大宗，气度不凡呐。”

“固然也从本座的手臂里面抽取了力量，甚至以手臂为根本，推演出了你刚才施展的法术。”

“但是，这万年来，本座的手臂一直被安放在魔窟当中蕴养，并未伤及根本，甚至……”

老魔没有往下说，但陈阳听懂了。

“他的手臂，比起万年之前，还要更强悍了。”

陈阳第一反应就是想起了阴魔宗的镇宗之宝那个飞颅阴魔。

老魔这条手臂，敢情是被阴魔宗以类似方式对待了。

要不是传承那个法术的门槛有些高，怕是现在阴魔宗弟子，见面就是一个胳膊召唤出来，一巴掌扇过去。

那个画面，想起来倒也是挺美的。

陈阳随即面露异色，用怜悯的目光望向老魔。

老魔察觉到了，叹息道:“小子你也想到了是吧？”

“那条胳膊，有些太强了。”

陈阳嘿嘿一笑，看热闹不怕事大地道:“这不挺好的吗？前辈收回后定然神通大成，大杀四方。”

“呸！”

老魔嗤之以鼻，大袖一挥:“小狐狸不当人子。”

“本座去也！”

“嘭！”

话音落下，老魔身躯溃散，一缕缕魔气以无孔不入之势，钻透了别府术，消散无踪。

陈阳的神情，凝重了一下。

“这个别府术，之所以为阴魔宗弟子看重，除却出门在外是个享受之外，它也是一个阵法。”

“只是这个阵法没有攻击，也没有防御能力，就是在它的笼罩范围内，一切微弱痕迹，皆如掌上观纹，如石落清潭，难逃施法者的洞察。”

“可以说，是最上乘的警戒法术。”

可是老魔的离去，陈阳却把握不到蛛丝马迹，就像是它真的被打散成空了一样。

“这个老魔头……”

陈阳摇头叹息:“真是半点小看不得啊。”

“也好。”

“不然，怎么能给我弄来上好的精血呢。”

“且看吧。”

陈阳在老魔离去后，真正放松下来，宽衣解带，浴缸里泡着，红酒喝着，哪怕一切虚幻，不过法术衍化，依然有让他回到了地球上，恍惚在家中的错觉。

“……唐婉……”

“……宝宝……”

陈阳心心念念，躺在两米四的大床上，酣然睡去……

老魔霍地一下抬头，以没有五官的脸面，死死地对着陈阳方向。

终究是被镇压，被分割得太长时间了。

取回被镇压的身躯，恢复曾经的力量，在老魔心中是最大的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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