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打的这样一层心思。”论心机，他到底不如长孙烈。

时过境迁，多年下来，他依旧看不破这一点儿。

皇上本枯萎的心逐渐活了过来，他定着神瞧着皇后，若有所思。

“娇儿，你靠近来。”

以为自己在对方的三餐里下毒，害得对方疾病缠身多年，便算是胜了。

皇后也不甘心于此。

长孙烈的实力在这场逼宫中体现出来，或许一开始就是对方的阴谋也说不准。

在皇后看来，事情没有走到最后一步，谁也说不准。

皇上曾经，也想过这一点儿。

可惜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没能阻止的及时，害得这一切发生，他本就应该付出一定的代价。

“是朕输得彻底，怨不得任何人。”

他们之间的共识，几乎很难达成。

皇上松开了双手，轻轻拍打着皇后的胳膊，喃喃道:“不是朕舍得，他若是想要这天下，朕争抢不来的。”

皇上本不信命，但奈何如今的种种，使得他不得不屈服。

“皇上舍得将天下拱手相送？”哪怕皇上已经气馁，不愿再苦苦挣扎，她也不甘心赠予这天下。

皇上又重重咳嗽了两声，太多的不甘心压制在心口，痛的皇上难以呼吸。

皇后安抚着皇上，低语道:“皇上既然不甘心这一切，也无需将话说的太满，臣妾以为，事情还有一定的转机。”

皇后的话，使得皇上幡然醒悟。

皇后揣摩:“又或者是另一层意思，他在诱导大臣，诱导百姓，以此来获得威望。”

民心，官员之心，各自占取了大半儿，一切便是水到渠成。

结果到头来，功亏一篑。

凤惜霜的存在，显然就是毒瘤，侵蚀着皇帝的内心。

时近九月，宫中并无大事发生。

前段日子，皇后殴打了宫人的消息传出重阳宫，又过了一段日子，重阳宫中死了人。

比起以往，这并不算是骇人听闻的大消息。

依着皇后的手段，不过是寻常事罢了。

对于他们的那些小动作，长孙烈也只是听听作罢。

京中，凤惜霜带着秦苒前往四皇子府探望凤嫣然，凤嫣然闭门谢客。

可惜没了四皇子妃的身份作为支撑，凤嫣然并无驱赶凤惜霜的身份。

哪怕她如今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妃，在辈分上，她依旧低凤惜霜一筹。

“许久不见，妹妹瞧着憔悴了不少。”凤惜霜哪里是过来雪中送炭的，分明是为了火上浇油。

奶娘在一旁战战兢兢，生怕主子伤了身子。

上一次凤嫣然因长孙迟逼宫失败，被压入宗人府一事而动了胎气，元气大伤。

太医的话摆在那里，奶娘为此忧心忡忡，生怕对方再有任何闪失。

可惜眼下局势于他们而言，十分的不利。

“奶娘，去给九王妃烹茶。”

“是。”室内，余下一婢女和太监伺候着。

凤嫣然的日子，过得也不算是差劲。

她如今瞧着，并无波澜。

一些目的，凤惜霜已经达到了，便没有那么心急至凤嫣然于死地。

她尚有机会，好好折磨着几人，连同着亲人的那一笔账，一块算在内。

“姐姐来做什么？”她落魄时过来和她姐妹相称，凤嫣然可不觉得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她警惕地盯着凤惜霜，放不下戒备。

抚摸着肚皮饿瞬间，凤嫣然猛然一怔，对方莫不是想要她腹中胎儿的性命？

谋害皇亲国戚的罪名，可不是谁人都能担待得起的。

但凤嫣然清楚的是，依着九王爷一手遮天的本事，想要将这件事情掩盖过去并非难事。

她如今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思量。

凤嫣然已经没有多大的筹码可以同凤惜霜眼下抗衡了。

她一直在四皇子府修身养性，待皇儿产下，为的就是把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押在孩子身上，她生怕凤惜霜再从中做局，毁了她的一切，

她那份恐慌被凤惜霜尽收眼底，凤惜霜嘴角噙着一丝笑，片刻后，又恢复往日无光的神色。

“我不会要你腹中胎儿的性命。”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凤惜霜今时今日还能够留给凤嫣然一些时间，不过是看在凤嫣然腹中这个同她毫无关系的胎儿身上。

一个无辜的性命，凤惜霜无心毁掉。

她并非圣人，但她有过丧子之痛。

凤惜霜也知，凤嫣然对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并无多大感触，她更多的也只能是利用。

利用这个孩子保自己平安，荣华富贵一生。

若不然，对方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哪怕是多次错过亲手除掉她的机会。

凤惜霜本可以除掉这个孩子，击垮凤嫣然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她有无数种方法折磨凤嫣然，倒不至于拿一个孩子开刀。

看着对方小心翼翼的神情，她心中莫名的痛快。

想起前一世那场大火，凤嫣然丑陋的嘴角正对着她张牙舞爪般儿。

那一幕，凤惜霜难以忘怀。

然而现如今，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她前世的憎恨几乎都在那一刻写在了脸上，杀意腾腾。

凤嫣然紧了紧喉咙，冷言道:“妹妹是否还要感谢王妃的善良，放过了皇儿一码。”

“大可不必。”凤惜霜并不需要凤嫣然假惺惺的感激。

“我今日前来，是特意过来探望你的，顺带着告诉你一生，长孙迟此生，再无翻身的机会，不大可不必仰仗着他，有任何旁的企图。”

她将着凤嫣然寄予在长孙迟身上全部的期望给掐灭，毫不怜惜。

“王爷既然有办法在他起兵当日做到逆转局势，自然早已经有手握天下的权利，你的白费心力，不过是妄想罢了。”

她一语戳破，毫不留情。

凤嫣然猛然一震，身子颤颤巍巍，身边的宫人连忙搀扶着凤嫣然。

“主子，当心身子。”

她如今已经不是四皇子妃的身份了，皇上安排了这么多宫人留在她身边服侍，可谓是给予了最大的情面，尽了父皇，皇爷爷的职责。

“好好安胎吧，这或许正如你所言，是你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她将着凤嫣然心中所想倾吐而出，凤嫣然错愕，又转而恼羞。

就像是被别人扒光了衣裳，公然处刑一般儿，憎恨的目光流露，毫无收敛。

若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皇帝的计划，或许真的就成功了。

是他的皇子，亲手将着原本的平衡给打破了，使得他恢复了大半儿的清醒。

“他不肯把政，臣妾看，他无心于朝事，无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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