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的那些恶事，人神共愤。

良儿一个局外人看着，都不免觉得心颤。

不过良儿本身就是个不怕死的主，倒也不在意生死之事。

她最看不过的不过是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她做事情，向来注重义气。

她认为，九王妃没有理由去医治，一个一心想要九王妃死的一国之母。

“皇后中毒倒是想着寻九王妃了，平日里安排诸多杀手之时，怎不知手下留情？”

她遂又冷哼了几声，方才紧闭大门，回了内阁。

府门外的侍卫，都敬佩良儿，竟然敢拒绝皇上身边一等一的大太监，日后若再有什么变局，后果难想。

“奴婢已经是孤身一人了，公公这些话还是留给旁人听吧，主子的事情，奴婢们也做不了主。”

良儿那脾气，全然是长孙烈给惯的。

良儿做事情及有分寸，对人是人的态度，对狗便是狗的态度。

宫中上下，混乱成一锅粥。

九王府外，安置着一辆华丽的马车，从皇宫的方向而来。

九王府门口，良儿上前迎接。

皇宫接二连三的祸事皆是从四皇子长孙迟逼宫一事，皇上病倒，久久没有恢复，皇后又意外中毒。

大内总管懒得同一个丫头片子计较，知晓他是九王爷重要的亲信，在北疆之事还未有定论之前，大内总管不会贸然处事，替着皇上招惹麻烦。

“切。”良儿见对方乘马车而去，紧盯着那个背影，几乎能将背影射穿一样，心中鄙夷。

哪怕是皇上今日亲自到访，她也不会安排人去请九王妃。

“王妃今日省亲，不在王府，总管大人还是请回吧。”

听说是为了皇后一事而来，良儿依旧是干脆果断的拒绝了。

其心思，显而易见。

对方有用的上九王妃的地方，才火急火燎前来请人，如此拙劣之事，良儿瞧着，心中愤恨。

在温室里长大的花骨朵也有坚硬的时候。

良生自长廊手覆背，目光眺望远处，嘴中咿咿呀呀着书中的古诗词。

身后跟着一少年郎，约摸着十岁出头的模样，生的俊俏清秀，颇似个女娇娥，额头上还有一创浅了很多的伤疤。

“阿生哥哥，李岩先人的诗词中有一句，我不明白。”

长廊日下，风霁明月。

良儿凝视着那道光景，若有所思。

良生在府上住了些许时日，即将入考，若考取功名，对方或许就离开九王府也未可知。

此前，九王妃有意帮她试探良生，得到的答案并不理想。

良儿知晓，良生一心为功名，无儿女情长的私事。

她也可以等待着，在此之前，她本以为，他们之间是相处久了，只是觉得对方生的清秀，貌美。

久而久之，反倒是被对方身上独有的气质给吸引了，彻底丢了心。

良儿知晓，良生未必属意于她，但喜欢二字，谁又能说得清楚，道得明白。

“良儿姐姐。”

是那孩子率先注意到良儿，他胳膊上，大腿上的淤青已经好的七七八八，本就是白净的模样，如今瞧着更加讨喜。

那孩子本身身上藏着一股忧郁的气氛，夹杂着干练，全然不似一个孩子的目光，清澈见底。

反倒是内敛些许，同着良生站在一处，殊不知谁是先生，谁是求学者。

“程儿，今日学的怎么样了？”

“程儿谦虚，好学，是个可造之材。”

若不是年岁有些晚了，依着对方渴望求学的心，今时今日，才识早就高过了其他同龄的孩子。

“我自是知晓，雀儿将他放在这里，为的就是程儿的将来。”

提到雀儿，程儿的眼眸一暗，不再多言。

他给姐姐，带来了不少麻烦。

程儿知晓，当初姐姐入府，主要还是因着爹爹之事，欠下了王妃一个人情。

也幸而，王妃是难得的好主子，姐姐跟随着王妃，并没有受苦。

若不然，他于心难安。

这些年里，他过得也并不好，不是被打骂就是饿肚子，再后来日子过得平淡了一些，却还是要伺候那些癖好不一的贵客。

所谓贵客，不过是一些披着羊皮的畜生，猪狗不如。

奈何他这些年里，从未有一日是给自己过得。

若不是姐姐从未放弃过寻找她，王妃为他赎身。

他那样的苦日子还不知道要到何时何地，说不清楚。

他险些了此余生，不再苟活。

也幸而王妃等人早了一步，将他救下。

“府外发生了何事？”良生见良儿行色匆匆，愤然还未从脸上褪去，人又是前院里来的，必然是发生了大事。

“宫中那一位，遭了恶报。”

良儿没有好气，遂想到此事，破口而出。

后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过头，怕是模样上并不好看，连忙收敛了些许。

程儿将着一切尽收眼底，偷偷乐着。

整个府上的人都知道，良儿姑娘对良生公子的意思，众人不提，不代表不知晓。

唯有他们先生，沉默不语，并不接纳。

先生不接纳的原因，也很简单。

但在程儿看来，这一切都不成问题，良儿姐姐是个不错的姑娘，先生总有一天会开窍的。

若是等到后悔了才开窍，那也是有缘无分。

良生率先想到的便是皇上，皇上若是驾崩了那样的大事，应当举国哀悼，京中无一人能够幸免。

而宫中储君，尚未定夺。

若皇上另立遗嘱，另当别论。

难就难在，重华宫那位，同着九王府并不对付。

若真出了什么事情，让对方得先机，掌控了大局，后果不堪。

良生担忧着，良儿叹息道:“这就是恶有恶报，就怕惹火上身。”

“怎的京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皇后中毒，本也就是一般大的事情，来的人是皇上身边的人，请的是咱们的王妃，估计是怀疑到了王妃的头上，又或者是宫中那群人无用，遂请了咱们王妃去坐镇。”

左右不过是那一两件原由，不值一提。

宫中的那些破事，她才不会在意。

九王府内，依旧如往常，她只要做好分内之事，伺候好主子即可，旁的事情，同她没有多大关系，除非是牵连到主子的事情，她必然会在意。

她倒是希望，宫中的那位一命呜呼了才是，也省却了大把的麻烦。

就怕老天爷并不眷顾，轻而易举给了对方机会。

“公公如今该是前往凤府了，就要看咱们王妃给不给这个面子了。”

皇上的手谕，很难违抗。

良儿心中也有数，不免有些愤恨，然而这类事情，是她一个丫鬟无法去干涉的。

“皇后中毒？倒是蹊跷。”

良生感慨着，而后再无后续。

“耽误了杂家的事情，你九条命都耽搁不起。”

本来这些事情是轮不到她的，奈何九王府内，没有一个可出外说话的人。

九王妃出府许久，只派人送回来了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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