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瑟尔姆会成为许愿者吗？

洛凌一想到此，就笑了起来。

杰克那卷生死簿上的字不断飘动、荡漾，在杰克死气沉沉的双眼中映出华彩流光。良久，那些光芒定下，杰克说道：“光明帝国还有一位元帅，可以顶替斯兰的位置。”

斯兰是光明和黑暗两大势力常年拉锯战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关键人物，没有他的领导，这场战争不能坚持那么久，也就不可能有那位“主角”出生和成长的时间。斯兰个人的命运如何，其实地府不怎么关心，重要的是，没有这么个人，战争还怎么进行下去？那将影响到的成百上千万，乃至上亿人的命运，才是地府关心的。

他当然会。

“现在要怎么做？”洛凌笑着问道。

“最好一切都能按照生死簿上来。”杰克沉吟着，为难地摩挲着卷轴。

“有人能顶替斯兰的位置吗？”

地府并不会过多插手凡人的事情，鬼差只能针对鬼魂行动。安瑟尔姆还没死，斯兰这样也不算死亡，洛凌不能简单粗暴地杀死这两人。这种情况下，地府一般会安排特定命运的凡人进入这个位面，将一切导入正轨，也就是原来所有人既定的命运。

洛凌看了眼溃不成军的精灵和悲鸣的红龙，慢慢退出了战场，转身回了亡灵深渊，通过鬼门回到地府。

杰克判官还等在鬼门门口，看到洛凌这么快回来还有些疑惑。

洛凌仔细打量安瑟尔姆。他保留了人类的大部分外形，但瘦得皮包骨头，脸色是不正常的灰色，一头短发也是和皮肤同样的颜色，好似杂草一样干枯。他的双手尤其的不正常，是骷髅那样的骨头架子，但长着尖利的指甲。安瑟尔姆手中握着一柄骨头权杖，顶端是个骷髅头造型，其中被塞进了一颗巨大魔晶，散发着幽幽的青蓝光芒。

安瑟尔姆勾唇笑着，从容指挥着自己的死灵大军进攻红龙。他身边簇拥着好几个强大的死灵生物，斯兰赫然在列。

斯兰是标准的黑暗骑士造型，胯下一匹燃烧着黑焰的幽灵马，身上铠甲还是圣殿骑士的制式铠甲，但整体颜色都变成了诡异恐怖的黑色。他戴着骑士头盔，遮住了脸，只有从缝隙中露出了两簇青蓝火焰，这应该就是他的眼睛了。

根据地府生死簿，这个位面这么强大的巫妖只有一只，那就是原光明帝国大魔导师安瑟尔姆。安瑟尔姆在十年前因为重伤濒死，选择将自己转换成死灵生物，背叛帝国，此后他以巫妖的身份统治了大半的亡灵深渊，成为了这个位面最强大的黑暗势力，并悍然发动了战争。斯兰就是在和安瑟尔姆的战争中死亡的。

“我已经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了。”洛凌将自己的推理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杰克判官连连点头，展开了生死簿，“这个时间点的确会有一只红龙在银泉森林，但没有死灵生物进攻的安排。那个安瑟尔姆才是最大的怀疑对象。”

安瑟尔姆会在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最后被一个平民小子杀死，整个过程犹如那个平民小子的YY升级流爽文。当然，地府不是作者或读者，只不过现实的情况恰好如此，那个平民小子积攒了几世的功德，在这一世得到了质的飞跃，又恰好赶上了其他投胎的凡人有了这样那样的命运，组合在一起，他就成了主角一般的人物。

不是斯兰，那最大的可能就是安瑟尔姆了。

洛凌再次看向安瑟尔姆。

一个为了活下去而不惜舍去一切的强者，一个从头再来依然能登上巅峰的强者，死在一个平平无奇，只能说是运气特别好的年轻人手中，怎么能甘心呢？

这样一切就都能解释了。

有人能顶上，地府可就轻松很多了。

“那么，杀掉安瑟尔姆也没问题了吧？”洛凌问出了自己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杰克吃了一惊，“什么？”

“再让安瑟尔姆活下去，他会做出更多不可预估的事情。先是斯兰，现在是精灵族和红龙，谁知道接下来是什么呢？我们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幸运，能找到顶替的人。”洛凌侃侃而谈，“消灭安瑟尔姆是必然。消灭了他，斯兰正好可以顶替他的位置，不是正好？”

杰克怔了怔，“但我们不能杀死活人。”

“幽灵可以。”洛凌没有丝毫迟疑，马上就接了话。

杰克倒吸了口冷气。

“你没做过这种事情？”洛凌狐疑地问道。

“没有。我管辖的世界没有这种事情。”杰克终于像个活物一样有了点儿反应，踌躇满面地说道。

“哦，这样啊。总归有第一次的。”洛凌镇定自若，比杰克这个管理一方世界的判官更大气冷静。

不怪杰克如此，他管理的这个位面是被地府位面抢来的位面之一，原本的生死轮回体系中压根没地府什么事儿。如此一来，地府连接了这个位面，这个位面中的凡人却无知无觉，那些幽灵也就特别乖巧，不会抵抗。

洛凌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对，“你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

这可是光明神的所属位面，光明神的属神都在这儿进进出出的，杰克怎么可能没碰到过这种穿越者的事情？

“嗯。”杰克惴惴不安。

“你原来不是管这个位面的？”

“嗯。”杰克继续忐忑。

“这里原来的判官呢？”洛凌追问。

“死掉了。”杰克打了个寒噤。

洛凌张了张嘴巴。

“我来之前就听说了，这里的人员变动很频繁。”杰克哭丧着脸，“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碰上了。”

洛凌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杰克。

“你还是第一个来这里支援的鬼差。”杰克突然换了种感动的语气，“我来这里之后，就准备等死了，没想到上面会派人来。”

洛凌心想，要不是自己来了，上面肯定不会派人来。对付一群光明神属神，地府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了。不过，地府安排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么个神灵的？洛凌眼中闪过精光，握紧了拳头。

不过，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洛凌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洛凌眯起眼。

斯兰现在这模样，要是是神灵，那这神灵一定和混沌神一样有病，演戏演得够牺牲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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