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冷馒头，洛凌心里面还有些感叹。

洛珍宝出生后，她有被养父母忽视过，后来独自生活，刚开始也不怎么适应，吃过冷菜冷饭，也饿过肚子，但顶多是饿一顿而已，也没怎么做过体力活。成为神灵后，倒是吃了几次苦，有因为位面条件的缘故，也有许愿者经历的缘故。到现在，做苦工，吃冷馒头，她都无所谓了。

洛凌用灵石换了银两，一部分请管事送去山头村的阎家，一部分买了点世俗的胭脂水粉，送给了东十二间的姑娘们。

赵燕儿拿了胭脂就直接甩桌上，白了洛凌一眼，扭着腰走了。

神灵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永生和无穷无尽的工作，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重来，不像凡人。凡人奋斗到一定程度了，不作死、不倒霉，那就不存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苦逼生活。

洛凌跟吕轻舟汇报一声，去了外门弟子所在的院落，找到了外门管事，送了他一颗丹药。

对这些黄级丹药，洛凌不屑一顾。是药三分毒，尤其是品级低的，吃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当然，对没潜力更进一步的武人来说，对身体不好又怎样？先把实力提升上去才是要紧。

外门管事对洛凌笑逐颜开，语气越发和善。

吕轻舟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吕轻舟面冷心热，对洛凌很是照顾。手把手教她如何修炼，又提醒她给外门管事送礼。

洛凌没家当，但作为新入门的弟子，在成为武人后，吕轻舟带她去拜见了王无极。王无极挥挥手，就有内门管事给她发了每月的月例，其中包含了在武人中作为货币流通的灵石，也包含了两颗固本培元的丹药。

洛凌和吕轻舟见过，行了礼，就由吕轻舟传授她功法。

天川星的内门功法可比那大路货的外门功法好多了。

因为这个位面的特性，洛凌不知道其中缘故，反正修炼之后，神清气爽，如描述那样，感觉焕然一新了。使用的时候，就有一股暗劲流转，是这种功法的特性。

洛凌跟着内门管事去了分配的屋子。两人间，同屋的师姐叫吕轻舟，名字很男性化，脾气也是，和王无极差不多，是个严肃的人。天川星内门几乎都是这样的弟子，不是这性格的，或早或晚，都会被王无极发配了。

王无极还记着洛凌，尤其是看院子里面没了洛凌，多了灰尘，又看洛凌短短两天就进入了武人等级，对洛凌的印象更深刻了，难得对新入门的弟子多问了两句话。

于是，洛凌的月例中，多了几块灵石。

洛凌倒觉得吕轻舟这样的人好相处，至少比东十二间那些小姑娘好多了。

洛凌看向屋内的方桌，上面有个食盒。她连声道谢：“多谢师姐。”

吕轻舟“嗯”了一声，态度还是那么冷淡。

“不喜欢吃？”吕轻舟问道。

洛凌摇头，“没有。就是原来没人给我留过饭。”这是实话。“原来在家里面，有弟弟妹妹，家里也穷，要是错过了饭点，那就得饿肚子。还可能因为淘气，被打一顿。”阎红灵就有几次这样的经历。“到了七星门，同房的师姐们和我不在一处当差，也不知道我吃没吃饭。错过了饭点，我就只能忍着。”洛凌头两天做差事做得晚了，就没得吃了。不过她有属性在，饿两顿也无所谓。

其他人围着洛凌叽叽喳喳，询问内门的情况。

洛凌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说了，看天色不早，就要回内门。

宁语兰挽住了洛凌的手，送洛凌出了门。

“我没想到，你能入了天川星星主的眼。这真是世事难料。原还担心你在天川星会受委屈，和赵师姐说过几句，可惜我人微言轻……”宁语兰黯然地说道。

洛凌笑了笑，没接话。

宁语兰勉强挤出个笑脸，“如今天川星的差事空了下来，赵师姐就让我去做了。我现在还要称你一声师姐呢。”

“宁姐姐你这话可说得我要脸红了。”洛凌不咸不淡地应答。

“这是七星门的规矩，你需要脸红什么？”宁语兰洒脱地说道，松开洛凌的手臂前，拍拍她的手背，郑重叮嘱道，“虽然我们现在身份有别，可我还是托大对你说一句。天川星这条路难走，你若有机会，还是……”她话说到一半，为难地停住，“这事情，七星门上下都有传言，我一个外门弟子，不知道缘故，问了赵师姐和管事，他们也不愿多说，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你……小心行事。”

洛凌笑了笑，“我知道了，宁姐姐。”

她冲宁语兰挥挥手，就回了内门。

吕轻舟正在修炼，洛凌放轻了动作，在床铺上盘腿坐好，也开始了修炼。吕轻舟睁眼就看到洛凌勤奋修炼的模样，暗自点头，想想王无极提过的事情，她对洛凌的品性也心里有底了。无论是差事，还是修炼都能如此认真，孜孜不倦，这样的人才能在天川星呆得久。

宁语兰不知道洛凌是如何得了王无极的青眼，可她知道洛凌在那一个月做了什么。照葫芦画瓢，谁不会呢？比起其他人，宁语兰的心性更为坚韧，旁人坚持个一两天，或是在王无极经过的时候做做样子，她将洛凌学了十成十，洛凌起早贪黑做清洁工作，她也就起早贪黑做清洁工作。

这世界上的事情，第一个做的是天才，第二个做的是庸才，第三个做的是蠢材。

宁语兰一边模仿着洛凌，一边暗自筹划其他手段。

洛凌对此一概不知。她几乎是废寝忘食地进行修炼。

一日，吕轻舟对洛凌说道：“星主要前往蜀地办差，我被点名随行，你留在门内好好修炼。若是这次回来，你能晋升……”

洛凌笑容灿烂，“师姐放心，我一定能晋升的！”

吕轻舟嘴角也多了一抹笑意，“我会和管事说一声。你不必做其他事情，好好修炼即可。”

洛凌真心感谢，“多谢师姐。”

外门有外门的差事，内门有内门的差事。

吕轻舟是在王无极面前有脸面的弟子，是他的心腹，在天川星自然极有地位。其他没地位的内门弟子还要受管事指派，完成门派内的任务。对于新人来说，要是没地位，那干的仍然是没前途的打扫工作，只不过不是打扫院子了，而是能登堂入室，打扫屋舍。虽然比在外门的时候轻松，也多了露脸机会，可要有更好的晋升途径，谁会想要将时间浪费在到处晃荡上？吕轻舟考验了洛凌，对她满意，只要洛凌实力上去了，她自然会帮洛凌刷脸，得到王无极的赞赏。这条青云路可比那些苦哈哈的刷脸党好多了。

洛凌乖乖听话，抓紧时间修炼，除了每日三餐，在七星门的内门食堂出没一下，就是偶尔去见一见内门管事，打好关系。

宁语兰摸清了洛凌的作息规律，拐了几个弯，将此事暗示给了赵燕儿知晓。

“师姐真好。”洛凌轻声说道，将剩下的馒头塞进嘴巴里。

洛凌呼出口气，睁开眼的时候，就看吕轻舟正在看书。

吕轻舟抬了抬眼皮，“你错过了晚饭，只有冷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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