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抚摸着洛凌的脸颊，心疼地说道：“你还好吗？怎么住进医院了？是哪里受伤了？是不是时之境那个混蛋？”最后一个问题是姬如月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洛神咳嗽了一声。

而且洛神是金龙的话，她似乎……好像……仿佛……和时之境联手干掉他了……虽然之后她也干掉了时之境吧……

洛凌觉得头疼。

姬如月表情僵住。

洛神顿时安静如鸡，垂头反省。

洛凌更尴尬了。

什么叫“她身上都是他的气息”？神灵是狗吗？

洛凌觉得洛神有点儿眼熟，稍微盯着洛神多看了一会儿。

姬如月冷笑一声，面对洛凌，又将语气放缓，“你之前就已经见过你的蠢爸爸了。那头金龙，你还记得吗？”

洛凌囧了，尴尬地看向洛神。

这些内心想法，洛神当然不能跟曾经是凡人、有着凡人养育子女概念的姬如月说。作为旧神的洛神可没有这种概念。要不是想要绑住姬如月，他都不会同意和姬如月生孩子。神灵哪有胎生的？神灵哪有生孩子的？要当初没有生下洛凌，也没有之后这么多麻烦事了。

唉，为什么不能像他创造龙、独角兽、鲛人那样创造个生物呢？

洛神将视线从那对母女身上移开，选择眼不见心不烦，光明正大地走神。

要说洛神并不想要看到洛凌，那绝对不准确。他还是很期盼看到洛凌的，但他期盼看到洛凌后，姬如月就能安安心心和他过二人世界。至于洛凌，时之境不是将她养得很好吗？看，都是神灵了，作为新生神灵，等级还不低，还已经成名。有时之境这么合格的奶妈，姬如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洛神一脸不堪回首，小声嘀咕道：“那混蛋做了手脚，她身上都是他的气息，我才没察觉到……”

姬如月狠狠剜了洛神一眼。

没了外人，姬如月可以畅所欲言了。

洛凌是少女模样，姬如月的长相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这让两人的情况在外人看来很别扭。

洛神对身后摆摆手，立刻有几个穿着黑色西服、保镖和秘书模样的人进来，请病房里的其他病人离开。这些人气场太强大，即使他们的要求很过分，但在他们的注视下，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只能选择离开。

洛凌很体贴地没有说自己受伤的经过。她已经意识到，封文的事情恐怕就是姬如月做的，而自己将文解封的行为应该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两人以为是时之境在捣鬼，没想到闯进来后，看到的是自己寻找了好久的女儿。

“那混蛋在哪儿呢？”洛神坦然问道，问完就磨了磨牙。

“别去管你蠢爸爸说什么，他就是个没脑子的。”姬如月不客气地说道。

洛凌怎么接这话？

“那混蛋呢？”姬如月又问到这个问题了。

即使好不容易找到了洛凌，时之境仍然是她心中的一根刺。一想到时之境当年如何突然拐走洛凌，失去洛凌这些年她的痛心疾首，得知时之境一直跟着洛凌时的痛恨，还有确定此事后，看到一些两人相处情景时的愤怒……

姬如月心中一凛，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他长得好看，实力强大，他是个完美的神灵……”

“咳咳！”洛神醋味十足地瞅了眼姬如月。

姬如月不为所动，“可他是没有心的。他和其他神灵一样，没有感情。他们不存在恋爱、婚姻、生活的概念。他们都是疯子。”

“咳咳咳！”洛神咳嗽得更剧烈了。

“你闭嘴！”姬如月转头喝了一声。

洛神又安静如鸡了。

姬如月转回头，面对洛凌又是一脸柔和，轻轻梳理洛凌的头发，“你还小，接触的神灵不够多，不知道他们的那些疯狂。神灵不是一个好对象。你要是看中了某个凡人，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将他接入神界。”

洛凌举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和时之境只是合作关系，没有那种感情纠葛。”

她看时之境顶多是佩服和赞叹，可没有春心萌动。

好吧，头几次看到时之境那张完美无缺的脸，她是心跳加速过。不过被时之境杀了几次后，她就没这种感觉了。

时之境要是知道这一点，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姬如月一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的表情，附和道：“那就好。”可她的眼神还是充满了担忧。她可是看到过一些创世神的“内部刊物”，时之境和洛凌抱在一起、睡同一张床、种种亲密无间的举动，她都记忆犹新，恨不得将时之境撕碎了，再再粉碎自己的海马体。

洛凌看出姬如月的敷衍，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时之境的关系。

“我和他真的只是合作。我帮他买到空间门，我们就两清了。”洛凌诚恳地说道。

姬如月神情一滞。

洛凌连忙补充：“这是我自愿的。他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决定帮他买到空间门。我也希望，那些纠纷能到此为止。”

洛凌看得出来，洛神对时之境并无多少恨意，时之境也是如此。两人更像是闹矛盾的兄弟，打架归打架，不伤感情。就像洛神在那个异空间的魔法塔墙壁上所写的发泄话，零一二三，这四个神灵之间的羁绊超乎其他事务。他们是真正拥有相同三观，彼此相处了成千上万年的亲人。哪怕洛神再爱姬如月，两种感情也不可能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姬如月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恨归恨，也没真想将时之境碎尸万段了。

大概，姬如月已经习惯了旧神的糟糕属性了。

个体和个体之间都能存在巨大差异，更别说不同纬度物种之间的差异了。

最终结果，只能是相互妥协、磨合，才能和平地共同生活下去。

洛凌自己已经成为神灵，还有这样的身世、这样的父母和经历，她所能做的也就是调和这种矛盾。

姬如月叹气，“这本来该是我们做的事情。”

天知道洛凌发出了那个暗示，姬如月反应过来后怎么和他发火冷战的！再加上这些年长时间分开寻找洛凌的痛苦，洛神想要打时之境一顿很久了。

他对洛凌的态度，其实姬如月一直知道。只是，夫妻嘛，总有妥协退让。洛神在生育子女这件事情上妥协退让了，姬如月也就计较他的真实想法，她也是想等洛凌出生，父女朝夕相处，培养感情，慢慢扭转洛神的想法。遗憾的是，时之境在洛凌出生第一天就将洛凌拐走了，姬如月的想法没实施，就被强行中止了。

姬如月抱着洛凌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臂，双手握着洛凌的肩膀，温柔慈爱地仔细凝视洛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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