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给洛凌画图腾老兽人长了一头五颜六色的乱发，眼睛混沌浑浊，只看了一眼洛凌脸上新画上去的红色图腾，就拿起手边的笔，在颜料中沾了沾，在洛凌的额头上画上代表国王的圆形图腾。

洛凌垂眸。

洛凌不疾不徐地回答：“是。以前在家里面没什么事情做，就琢磨这些东西。”

“哦？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她现在明白，荣光国不是没有户籍制度，而是户籍制度只存在于贵族中，以颜料和图腾作为证明。荣光国有见识的贵族应该都能分辨出来，只是秃鹫层次太低，不太懂，洛凌现在也没什么经验。

红炎拍掌叫好，“有意思！去，捡回来！”

洛凌在旁微笑。

老狐狸瞄了眼洛凌，“这东西很精巧，是你想出来的？”

“你怎么那么慢？”红炎转头瞧见洛凌，眼神不善，握紧了手中的鞭子。

洛凌好整以暇，没说是老狐狸脚程慢，只是给红炎出了新的主意：“大人，这样一个人玩有什么意思呢？不如我多做一些，你送给其他人，到时候大家比拼一番。”

红炎眼睛一亮，又皱眉，“都是你做的，有什么好比拼的？”

就如红炎的额头脸上都有图腾，若是脱了身上的丝绵衣服，会露出更多的图腾，绝对比秃鹫身上的多。

洛凌谢过了红炎的父亲，由老狐狸带着去在脸上涂上图腾。

洛凌抽了抽鼻子，闻着颜料味道，分辨其中的原材料。有鲜血，有植物，还有些金属矿物。洛凌能分辨出来的东西不少，却也不是全部。这颜料的调配方法，她一时也想不明白。

所谓“一道图腾”，就是最低等级的贵族，相当于封建社会中，给主家办事的幕僚门客一类人物。当然，在荣光国，还没那么多泾渭分明的职位，只是按照身上图腾的多寡和图案纹饰不同，作为身份等级的区分。

“都是我做的，才好比拼啊。这小东西，关键可不少。”洛凌看着被奴隶捡回来的飞机，伸手拿过，拆了其中一个木头片，将它掷了出去。

那飞机一如既往飞了出去，可是飞到一半转了个大弯，很快就坠地了。

秃鹫害怕洛凌将他剥皮，也是因为有些图腾他家可弄不出来，弄虚作假的话，下场会更惨。他额上代表国王的图腾就是终身不褪色的，大贵族的图腾也起码能保持三十多年鲜亮的色彩，自家的图腾就没那么好了，顶多持续个**年，就得再补一层。

不同的图腾只能由不同的兽人来画，其中的颜料配比也有区别。

洛凌这次闻到的味道就和刚才有所不同，颜色不一样这点就不必再说。

红炎的家族是荣光国内的大贵族之一，和秃鹫家效劳的山鹰大贵族实力相当，彼此有所竞争。洛凌投其所好，先用陀螺吸引了红炎这个小孩的注意力，现在得了个最低等的贵族身份，做起事情来就更顺手了。

画两个图腾用了不少时间。等洛凌跟着老狐狸回到红炎家，红炎已经在找洛凌了。两个奴隶被等得心烦的红炎打了抽了鞭子，他还骂着在后花园中捡飞机和竹蜻蜓的兽人动作太慢。

“是猎户，不过前段时间在狩猎的时候受了伤，死了。”洛凌依旧平静。

平民可没有户籍证明，兽人也不会去想有人会撒谎。

老狐狸听了抬了抬眉毛，“你家是猎户，那你会狩猎吧？大人正好缺个能狩猎的，到时候……”

洛凌故作惊讶，“大人还缺人帮忙狩猎？”

老狐狸胡子晃了晃。

红炎不高兴道：“我什么时候缺人了？这些奴隶不会狩猎？”

奴隶们纷纷展现肌肉，吵吵嚷嚷地说明自己的勇武。

老狐狸不吭声了。

红炎指了洛凌，“你去做这东西，我到时候给其他家送去。哼哼！”他斜着嘴笑了起来，有点儿阴险。

洛凌答应下来，提出需要材料。红炎摆手，让老狐狸给她准备。

老狐狸一计不成，一时也想不到什么新办法，给洛凌送了材料后，洛凌足不出户，他也就无计可施了。

洛凌做了一批飞机给红炎，红炎将东西送了人，就着手组织一场比试。

往常，这些贵族的幼兽们比试，都是比奴隶，狩猎是其中的方式之一，还有直接让两个奴隶战斗的。

说不定过些年，荣光国就会有斗兽场、角斗士出现。

洛凌提供的东西，让幼兽们很新奇，有了新玩具，顿时大为热衷。就算他们只有三分钟热度，洛凌也足够在红炎这边刷一波好感度了。

让洛凌意外的是，这些荣光国的贵族真是不简单。和部落兽人不同，他们是很习惯动脑筋的。就连看洛凌不顺眼的老狐狸，也弄了洛凌制作的一个飞机回去全家研究，做了改动的版本。红炎组织的比赛开始前，老狐狸还献上了自家改动后的飞机，请红炎试一试。

那个飞机比洛凌做的简陋小玩具飞得远，机翼、机头做了改变，还粘了羽毛，外形就漂亮许多。

红炎更喜欢新的飞机，这让老狐狸洋洋得意。

老狐狸说道：“我打听到，翔空和风过也做了新的。翔空的那个用了他们山鹰脱落下来的羽毛，风过的那个有这么大。”老狐狸比划了一下，复又说道：“大人，我们要赢，也得做个大的，装上羽毛，才能飞得更远啊。”

洛凌在旁听得无语。她发现，只做个简陋的玩具飞机，她的好感度刷不了多少。幸好，洛凌也不是没预计到有人会改进她做的飞机。

洛凌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家小飞机，机身形态和她原来做的截然不同。原来那些飞机都是很明显的鸟类外形，机翼展开，尾翼很长，装上羽毛就能冒充鸟。洛凌手中的这个则和鸟没什么关系了，完全是几何形状，木片削制得更薄，犹如纸。

红炎顿时转移了注意力，看向了洛凌。

洛凌松了手，轻轻一掷，那架单薄的小飞机无声地飞出去，超过了地上的羽毛飞机，直到变成一个小点，才缓缓降落。

老狐狸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

“大人，比试的内容是比谁飞得远，那么就该定下一些限制条件来。否则，我找个力大无穷的奴隶来扔一块石头，不是更远吗？”洛凌说道。

洛凌看着，神色未变。

脸上多了两道如同法令纹的红痕后，老狐狸又带着她要去拜见国王的下属。

作为贵族，都要在额头上画上代表现任国王的图腾，若是正巧经历了两任国王，原先的图腾还得抹去。据秃鹫说，抹图腾很是痛苦，需要挂掉一层皮肤，再用草药催生，如同蚂蚁啮咬的疼痛后，新皮肤快速长出，画上新图腾的时候，颜料和新皮肤接触，又是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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