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脑中灵光一闪，“你和地府达成了交易？！”

时之镜微笑，默认了这一点。

“那现在的战局成什么样了？”洛凌很快转了话题。

时之镜到嘴边的话被堵住了。他正要说一下有关单纯执念的问题，谈谈一些感情本来就不可能长久，当然，另有一些感情是肯定会天长地久的，需要的话，他还可以拿洛神和姬如月来举例子，两人可是纠缠了很多很多年了，从下界位面一直纠缠到了神界……所有这些话题都在洛凌谈公事的表情下土崩瓦解。

洛凌心情复杂。

“在想他们两个。有些为妮娜可惜。”洛凌的错觉只持续了0.1秒，就回归了平静。

“有什么好可惜的？两人本来就错过了。一点执念，不可能长久。”时之镜摩挲了一下洛凌的脸颊。

洛凌点点头。她的那点可惜也不过是一时感慨罢了。在感情问题上，她向来薄情冷淡，对自己、对他人都是。

洛凌一怔，突然冒出了一些伤感惆怅来。

妮娜用三世感动了穆哲安，却在即将获得幸福的时候选择了放弃，失去了唯一的机会。而穆哲安对妮娜的感情也绝没有妮娜对他的那么深刻。大概，在穆哲安心中，妮娜只是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恰好合适。失去了妮娜，他心中更多的是对地府判官敷衍欺骗他的恼怒吧。她之前所猜测的，为了妮娜而疯狂，也不过是小女生的臆想罢了。

一只手捧起了洛凌的脸庞。

另一方面，洛凌和穆哲安其实也有过一些交集。

她在完成兰冰的工作时，就目睹过穆哲安在地府与人大打出手的场面，也曾和穆哲安的心爱之人有过一段交际。那个人也就是妮娜。

妮娜追求穆哲安三世，身心俱疲，选择“移民”到了其他位面。阴差阳错的是，穆哲安也正好在那一世醒悟过来，请求判官为自己和妮娜安排姻缘。两人就此错过。心有不甘的穆哲安可是折腾了不少事情出来，在编号7位面、在地府，都没消停。洛凌甚至怀疑，他想要一统编号7位面，就是为了将妮娜重新找出来，再续前缘。

穆哲安这个名字放在其他位面，并不会让洛凌惊诧。但在编号7位面，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就不同了。因为在这里的历史上曾出现过一个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王者，名字就叫穆哲安。他差点儿就要统一了编号7位面，建立起一个史无前例的庞大帝国。届时，七大位面的格局都有可能被打破。

“做什么？”洛凌茫然地看着时之镜。

“你在想什么？”时之镜问道，目光深邃。他的眼睛并不会像自然神的双眸那样变幻色彩，但在认真注视着人的时候，那种强烈的吸引力却不比自然神的魅力差，甚至要更上一层楼。被注视的人会有种自己是一件珍宝、是绚烂无比的宇宙的错觉。

“是那个穆哲安。不过，我不是逃出来的。”时之镜回答。

算时间的话，穆哲安百万年的刑罚可还没结束呢。时之镜自己逃出了地府了？

洛凌心头一紧。

时之镜果然是只要有心，就能弄个起步特别高的强大许愿者出来。这种事半功倍的事情，在神界也没几个神灵能做到了吧。

“怎么穆哲安会愿意当许愿者？”洛凌嘀咕了一句，“你找到妮娜了吗？”

时之镜暗自吐气，将手收回来。

“你自己看吧。”

一弹手指，时之镜手腕上的智能终端投射出了一个全息投影，将七大位面的版图都放了出来，上面还标记了各处的战况。

“真是热闹，大手笔啊。”洛凌感慨道。

那花花绿绿的线条和字体充分说明了有多少神灵涉足这次战争。

在全息投影的右上角，还有个清单，列了目前已经阵亡的神灵名单。名单很长，足以令人咋舌。

“你准备怎么做？地府和编号7又是什么计划？”洛凌在军事方面的天赋和实力都不怎么样，勉强看懂局势后，就问了时之镜现在最重要的问题。

“守住编号7，再攻城略地，能捞多少是多少。”时之镜用了很随便的说法。

洛凌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七大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位面壁垒突然就同时出问题了？”

时之镜眼中有精光闪过，那双黑眸变得愈发深邃，不可捉摸。

“我不知道它们在打什么主意，但这种举动显然是有计划的。编号7的代行者早些年就死亡了，其他顶级位面的代行者也在前不久，陆续身亡。”时之镜弹了弹手指，又有一份名单投射在了空中，“纵观历史的话，大约从神元历7000年左右开始，七大位面就没再出现新的代行者了。”

神元历便是创世神建立许愿制度后开始的新时代。

时之镜一番话的意思十分明显。

七大顶级位面早从神界的数百年前，它们各自的数千年前开始，就有了今天的计划。

不增加代行者，是计划的第一步。位面壁垒的问题应该就是第二步。

洛凌有些想不明白。

代行者对位面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也是一些位面强大到一定程度后，才有可能出现的东西。在位面意志自己都模糊不清、实力孱弱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有什么代行者。

七大顶级位面消灭代行者的做法，如同自断一臂。

“那么，地府呢？还有和地府同级别的那三个位面，它们什么都不知道吗？”洛凌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问题就在于，它们不知道。”时之镜微微蹙眉。

这四个顶级的a级位面，如果和其他位面相连，哪怕对方是s级位面，它们都能占主导地位，甚至抹杀掉s级位面的位面意志，由它们来掌控位面的发展。

但现在，连接着七大顶级位面，不说它们四个彼此之间争夺凡人灵魂的竞争，就是这七大位面也都不是好惹的。它们不介意有a级位面来插手位面中凡人的转世轮回，能如此硬气的一大原因，是它们之中的凡人很强大。如穆哲安，虽然被地府捉拿关押，判了刑罚，但地府也为此付出了惨重代价，死伤鬼差、判官无数；另一大原因就是它们能随时挑选出更为强大的代行者，在位面内部就做出一番大事，改变位面中的格局。地府就是能限定一个凡人一生中的大事又如何？编号5位面神来一笔，弄出个特兰西诺机器人种族，打乱了地府安排的一切。

四个a级位面其实说穿了是依附在七大顶级位面中生存的，面对七大位面的时候，底气不足。这大概也是地府位面能同意和时之镜合作的最大原因。

“他的愿望不是那个。”时之镜淡淡说道。

但最终，穆哲安失败了。他没能建立目标中的大帝国，在地府中的反抗也被镇压，被阎王判刑，受百万年的刑罚。

“是那个穆哲安吗？”洛凌问时之镜，心中在算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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