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点头，眼巴巴看着尚书夫人。

尚书夫人对管事妈妈说道：“看看，还是个小孩呢。”

桃芳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洛凌的意思。

“庄子上的人也好。小姐将来出嫁，总会有陪嫁的庄子……”桃芳下意识说道，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

管事妈妈笑。

洛凌则是看中齐云珊那时候桃芳的丈夫。那是个庄子上的男人，老实可靠，也不是死脑筋，对桃芳也好。

洛凌并不准备嫁人，等她身体长好了，能应付探险了，她会果断离开尚书府。桃芳要留在尚书府，可没什么好前程。

在桃芳的婚配一事上，洛凌暗示了桃芳几句。

现在洛凌开口，尚书夫人当然是把桃芳家里人的意见撇到了一边。

每年这个时候，尚书府内的下人都有进出，到了年纪的放出去，再选一批孩子进来培养。

尚书夫人决定让桃芳留在府内，桃芳的婚配人选当然是要重新考量。洛凌屋子里伺候的人，也得做调整。

“你愿意在我屋子里当差吗？”洛凌问桃芳。

桃芳先是没反应过来，但转念就跪在地上，给洛凌磕了一个头，“奴婢愿意。”

洛凌笑了笑。

洛凌隔了那么长时间，总算决定了自己的新管事妈妈人选。

尚书夫人一想，洛凌现在住在自己的院子里，老成持重的管事妈妈其实也不是必须，让嫁人的桃芳当洛凌的管事妈妈，洛凌将来出嫁，桃芳一家跟着当陪房，倒是正正好好。

这样的话，桃芳的男人选择谁，就有讲究了。那可是将来的陪房人选。

“你想要桃芳继续伺候你？”尚书夫人笑着问洛凌。

尚书夫人看了眼跟在洛凌后面的桃芳。

桃芳心中一紧。

“祖母！”洛凌叫了一声。

“哈哈，好好，让桃芳继续伺候你。”尚书夫人拍拍洛凌的手背。

洛凌可才四岁，说什么出嫁，实在是有些过了。

紧接着，桃芳意识到她正在和一个四岁的女孩讨论自己的婚配，也是有些荒诞。

“你找你家里人打听一下庄子的情况，想办法给祖母那儿的管事妈妈打好底。”洛凌好像毫无察觉，很淡定地会继续说道。

桃芳有些失神，但本能地应承下来。

她看了眼洛凌。

洛凌的模样的确是四岁的女童，可行事已经远超这个年龄段孩子的做派了。

“桃芳，未来还很长，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当意外发生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冷静。”洛凌忽然开口道。

桃芳觉得现在这情况更加荒诞了。一个孩子正在对她讲述这么略带哲理的话。

等到多年后，桃芳禁不住回想起这一天，怀疑所有的一切是洛凌早就计划好的。转念，她又会觉得荒谬，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这个念头。

在洛凌的引导下，桃芳配给了她原本的丈夫。

洛凌的屋内填了新的丫鬟，有齐少夫人那儿的人，也有尚书夫人选的人。

二房和长房虽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也有一个共同的公中，但许多方面是分开的。这也是当初齐老夫人的决定。

韦氏的伤病还没好，齐二老爷直接让孙姨娘管理二房的事情。韦氏得知此事，自然是暴跳如雷，却只能瘫在床上。

齐云璟沉默着，眼睁睁看着自己屋子里的丫鬟换了人。新来的人是什么底细，齐云璟不用查，不用试探，也能猜到。

最大的麻烦却不是这个，而是她的婚事。

韦氏的伤显然是一两年内都好不了，齐云璟却不能这样耽搁下去。

齐二老爷本来是想要委托尚书夫人的，被尚书夫人绕了一圈，暗示着拒绝了。齐二老爷当然不知道齐云璟背后的小动作和尚书夫人对她的恶感，只当是韦氏的泼妇行径，让尚书夫人选择袖手旁观，免得讨不到好，反惹一身骚。

齐云璟得知这消息，越发沉默。

尚书夫人不愿帮忙，齐二老爷和自己儿子商量了一番，只能由他们决定齐云璟的婚事。

毕竟这件事情上，能带着齐云璟相看人家的只有女人，他们二房的当家夫人韦氏卧床不起，孙姨娘这样的身份显然不够格，除此之外，齐二老爷的三个庶子和他们的媳妇都不可能赶回来帮忙齐云璟的婚事。

男人的选择，那就纯粹是否门当户对，男方的亲属没见过女方的模样，也就只能光看门楣来决定婚事。这样的婚事，不能说都是悲剧，但至少功利性就远超正常的婚事。对方的家风和条件也就从这些小细节中透露了出来。

齐云璟悲观了一阵，就又开始奋斗起来。她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韦氏卧床不起，但韦氏的娘家有女性亲属在。问题是韦氏娘家的这些亲属，所接触的圈子可就比尚书府的交际圈低很多了。齐云璟考虑再三，选个门第低的，她嫁入之后，反倒是好施展。

韦氏被齐云璟说了一通，也觉得这事情交给自己的娘家兄弟姐妹，都要比交给齐二老爷两父子靠谱。至少这样孙姨娘是无法偷偷动手脚了。

这件事，当然又是韦氏完全背锅。

齐二老爷父子两人对韦氏这种不信任的态度很反感，却耐不住韦氏一哭二闹三上吊。韦氏现在彻底是破罐破摔了，她知道自己的腿瘸了，以后是不可能出现在人前了，被疼痛和现实打击，越发无所顾忌。

齐云璟婚事的一波三折，洛凌就听了两句闲言碎语。

桃芳在齐云璟出嫁前，已经从夫家回府当差了。给尚书夫人、齐少夫人和洛凌都磕了头，桃芳才站起身。她面色红润，眉眼含春，显然是婚后生活很幸福。

尚书夫人笑眯眯的，询问了桃芳几句，将桃芳问得脸红了，才止住话头，打发她下去了。

桃芳和洛凌屋内的丫鬟见过，询问了洛凌和府内的一些事，听到齐云璟的婚事，忍不住有些唏嘘。

这本来就是件小事情，尚书夫人并不放在心上。她对桃芳有信任和满意，但说实话，当初既然她将桃芳送去了洛凌的屋子，就证明桃芳在她这儿不是不可或缺的，和她身边的大丫鬟不能比。桃芳家里面也是透露了几分意思，希望桃芳将来出府嫁人。

当天去给尚书夫人请安的时候，洛凌就说了桃芳配人的事情。

“桃芳嫁出去了，就不能再伺候我了吗？”洛凌问尚书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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