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夫人看到走回来的洛凌，心中既有对边关战事的担忧，还有对洛凌的担忧。

“找人弄水来。”连夫人吩咐伺候自己的仆妇。

她自己看到河水中出现的红色，有些气血翻涌。

洛凌没计算自己杀了多少人，但从之前战斗中的情况来看，这些夷族人获得新能力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修炼到很强大的地步。

几个仆妇现在还有些身体发软，但仍然是轻声应是。

洛凌也是这么想的。

她直接就去了附近的小河边，稍微清洗了一下自己满身的血污。

连夫人很紧张，叫了人帮洛凌望风。

毕竟他们不是急行军，边关的局势也没恶劣到大战一触即发的程度。朝中还有许多人认为边关会是安全的，不可能发生大战。现在不过是因为连将军失踪，群龙无首，边关将领们应付那些不断骚扰的小股马匪有些小麻烦。

但现在，情况在姜副官等人眼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样一支奇袭部队袭击了他们，边关的情况能好到哪里去？

马比人更明显，它们的四条腿内部结构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骨骼变得不可思议，仿佛是纸做出来的部件。

这也能解释它们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营地的旁边，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就连洛凌，也是在他们中的一个夷族人太过靠近，才发现了人的踪迹。

姜副官等人可能不懂人脑的结构，但马腿和马身的结构，他们这些士兵很熟悉。

洛凌现在已经确定，这些夷族人发生了变化，不光是他们的人，他们的马也生出了变化，不再是普通的低等级科技位面的生物了，而是有了其他属性。

他们接收到边关传回来的通信，最近的一次也是在五六天之前。

姜副官回想了一下这些骑兵的冲刺能力和作战能力，对边关的局势有了最坏的猜测。

姜副官连忙就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写好了言简意赅的纸条，让人放飞信鸽。

姜副官等人的额头上已经冒出汗水来。

信鸽珍贵，姜副官原本联络朝廷和边关的方式，就是命人快马加鞭来回传递消息，这一来回当然要花费很多时间。这会儿姜副官是不可能节省信鸽了。

洛凌摆摆手，“我到河里随便洗一下就行了。”

“这怎么行？”连夫人紧张。

洛凌心头沉重，更有一股恶气憋在胸腔中。但不是因为边关战况，而是因为夷族人的变化。

即使时之镜失忆了，洛凌都不觉得时之镜会用这种方式来完成自己的工作和目的。时之镜其实不是那种喜欢改变位面属性的人，更别说这里是时空乱流位面，是他的主位面，他在这个时空中，将各种属性都封在了九星山，这个时空就不可能出现除了科技以外的属性。

时之镜不会打破这种现状。

是另一个神灵。

或者就是那个处心积虑，先一步进入九星山脉中奇迹遗迹的那个神灵，也可能是其他神灵乘火打劫。总之，有这种事情发生，时之镜现在是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主位面了。

洛凌握紧了拳头。

她将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闭气十多秒，在连夫人担心前，浮出水面，踏出了河流。

“珊儿……”连夫人喊出口的话，在看到洛凌冰冷的眼神后，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洛凌擦干了身体，穿着新衣服，从连夫人身边走过。

洛凌找到了姜副官。

姜副官现在对洛凌还有些发怵，不知道洛凌这么强大的气场，这么冲着自己而来，是要干什么。

周围的士兵们甚至都有些紧张。

“姜大人，给我准备马和武器。”洛凌并非用命令的口吻说话，她说话的强调更像是在平铺直叙一个既定的事实。

“你要做什么？”姜副官一边让人去准备，一边小心翼翼询问洛凌。

“队伍太慢了，我一个人先去边关看看。”洛凌并无隐瞒。

姜副官下意识地就反对了，“不行。”

洛凌没劝说姜副官的意思，只是看着姜副官。

姜副官莫名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但仍然无法松口。他虽然刚见识到了洛凌强悍的战斗力，可那种样子的洛凌，在姜副官看来太不正常了。就是洛凌再天赋异禀，这样高强度的战斗，也肯定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更别说心理上的影响了。再说了，现在夷族中已经出现了奇怪的变化，边关情势未明，姜副官怎么可能同意洛凌冒险一人前往边关察看究竟？

洛凌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姜副官。

除了信鸽，他也应该派人去察看一下周围，再派人快马加鞭，去边关和京城，详细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情。

姜副官无论如何都咬紧牙关，不答应洛凌。

连夫人比洛凌迟了一会儿才从河边回来，看着僵持的局面，问过周围人，知道洛凌的打算后，也是直接摇头。

“珊儿，你不能那样做！太危险了！现在情势尚不确定，应该派遣斥候去打探情报。如果边关……”连夫人咬了咬牙，“我们就需要从长计议，还要等候京城的新命令。”

最坏的情况就是边关已经沦陷，彻底被夷族控制，边关的将士们一个都没能逃出来，或者就是在逃跑的路上。

连夫人想到自己的长子，心中一痛，可还是保持了冷静。

“军中的斥候哪个能比得上我？”洛凌不客气地说道。

这话，姜副官和连夫人一下子真的无法反驳。

连夫人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姜副官到底是武官，也就是哑了那么一瞬，就反应了过来，“斥候所要的不是杀敌战斗力。侦查的事情，齐小姐您并不懂。而且边关的地形，也很复杂，要不是熟知那里情况的人，去了也未必能打探出什么消息。”

军中斥候，或者说侦察兵，这在任何时代都不是一般士兵能胜任的，而是需要很全面的知识和能力。

洛凌在这方面的确是没什么表现。

不过，没表现，不代表她完全不懂。

他们这一个月的行程，女眷们都有机会烧热水，在帐篷中洗漱一下。

姜副官觉得匪夷所思，可也明白了洛凌刚才那些话的意思。

夷族的所有马要都是有这种身体结构，能够形同鬼魅，不惊动任何警卫的情况下接近他们，他们毫无疑问会受到巨大的损失，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中受到剧烈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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