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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三 雪玺

  • 作者:长风酒剑生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9-07 16:20:10
  • 字数:20832

后一人说道:‘这事,不宜操之过急,如果把高惋逼急了,对我们都没有好处。‘

前一个人眼色里透出了一丝怨怼,说道:‘杜兄,不是我鲍庸绪不讲情面,也不是我来寻事生非,我也是就事论事,那块雪玺现在何处,我至今存疑,哎,成了我一块心病。‘

高惋此时正在接待高景安,殷道仁,和高噤,高唯,高噙三位大师,客厅里倒也热闹。

高惋说道:‘几位拨冗光临,鄙人真是十分荣幸,蓬荜生辉。“

那姓杜的叫做杜罕,这时闻言说道:‘那块雪玺的事,我也狐疑过,可是并无证据表明,这块雪玺是被高惋独吞的,不过我们私下猜疑罢了。‘

贺拔羚说道:‘紫铭雪玺,号称是一个绝世珍宝,通体是白玉所制,如果夜里通过灯火映照,可以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雪景,洁白无暇的恰盛雪域无垠,故称雪玺,又在雪玺上可见紫色的铭印,又如雷电般的颜色,叱咤间叫人痴迷,所以得了这紫铭雪玺的名头,也是块叫人痴迷的好东西。“

叔离翦说道:‘这两人怀疑,紫铭雪玺就在高惋家中,看来他们也算是熟识,这里也有很大的问题。不如我们且去看看究竟。‘两人寻路,也赶去了高惋家的附近查看。

高惋家中,也算是阔绰,家里摆着一盆珊瑚盆栽,五叠的屏风,偌大的书架,窗棂都十分考究,刻着特异的花纹,厅中柱子上刻着蟠龙纹路,门庭间都透着淡淡的香气。

杜罕迟疑道:‘这事,有无把握?别再我们赶去了,高惋却另有别事。’

鲍庸绪叹道:‘高惋可是机关算尽,聪明绝顶,他不会轻易邀约东宁寺诸僧,和这高景安,他此来肯定是有所图,不然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嗯,我想,这里头定有蹊跷。’

杜罕说道:‘那块紫铭雪玺,我看也有点问题,不如我们去高惋家中一看究竟。“

而同时这哥舍勒,苻敏容还要去湘东收拾一下,所以也相继拜辞。

叔离翦和贺拔羚最后呆在了嵩山一角,看着四个人的背影,一时稍显失落。

贺拔羚说道:‘如今,也去不得这东宁寺,嵩山的三劫寺,也不必去了。’

次日,叔离翦两人,开始和高愔,石渊奇分别,他们准备去桐柏山一趟。

两人商议一定,一时直奔了禹州东城,赶去了高惋家中。

叔离翦说道:‘他们所言之紫铭雪玺,到底是何物?“

叔离翦听得真切,一个人说道:‘杜兄,我看这件事有些蹊跷,必须找高惋核实。“

禹州,故称阳翟,钧州,又称药都,夏都,钧都,因大禹治水有功受封于此而得名,夏都和战国韩都皆在此地,享誉多年,闻名遐迩。

叔离翦两人抵达禹州北地,一处空旷的地方,这里有一座凉亭,遥遥可见两人在此盘桓。

鲍庸绪摇头:‘最近,高惋和高景安走得很近,而且最近因为法闵大师一事,东宁寺诸僧都来到了嵩山附近,盘桓未去,而这时,高惋也邀请了东宁寺诸僧,和法闵高徒殷道仁,以及历阳王高景安,同来这禹州家中,说是小聚,但是我觉得总是另有别情。‘

杜罕一阵唏嘘:‘高惋,本是一个偏支王族,和高景安他们走得近,也属情有可原。‘

几个人客气几句,高景安说道:‘仁兄,在这里,也是悠闲的紧,不比我,可是俗事缠身,每日里心惊胆战,哎,这里的景致也好,人杰地灵,堪称修身养性的绝佳所在。’

高惋笑了:‘王爷客气了,你可是贵人,每日里日理万机,都是我等羡慕不来的。“

高景安忽然沉吟道:‘这几日,闻得江湖上,出了很大动静,有人竟然大闹荥阳,闹得高阿那肱险些丧命,这些江湖人物,真是胆大妄为。‘

殷道仁,高惋闻得此言,一时没敢接口。

高噤却是淡淡摇头:‘高阿那肱处事,叫人费解,为何独独劫持高愔,高愔在江湖上声名较佳,治病救人无数,为何偏偏得罪高愔,这可是得不偿失,不知何人给皇帝出的鬼主意,真是可恶。“

殷道仁看了看高惋,高惋也没有表态,只是转头看了看高景安。

高景安一时说道:‘大师,这句话不妥,高愔纵然是有功于百姓,有德于江湖,但是,她也不能召集人大闹荥阳,杀戮了我高齐几百人,那是我们高齐的勇士,岂可滥杀?“

高噤摆摆手:‘历阳王,江湖中人不都是恶意杀戮,任意妄为之徒,如果高愔不被无故挟持,还要送去宫中侍奉皇帝,能出此等怪事吗?真是庙小风大,池浅鳖多。“

高景安脸色有点难看:‘大师所言,似乎在指桑骂槐,难道是诽谤圣君?“

高噤正色说道:‘圣与不圣,贤愚之别,也不在自诩,而在人心。‘

高景安一时迟楞:‘大师,似乎在肆意维护江湖邪徒啊?“

高噤摇头:‘非也,有些事,都是被人恶意挑唆所制,天下本无事,恶人挑唆之。’

高景安一时说道:‘大师,今日我们是在别人家中,不宜讨论朝野之事。’

高噤点头:‘好,算我失言,罪过罪过。’

高惋来打圆场,说道:‘各位,不必为小事另起纷争,我看,不如今夜鄙人设宴,为大家接风。“

高景安侧头看了看高噤,总觉得他暗自回护叔离翦等人,叔离翦区区数人之众,为了营救高愔,在荥阳大开杀戒,几乎杀了高阿那肱,简直胆大妄为,可是在高噤言语间,俨然成了救世大侠;高景安知道,高噤和叔离翦等人,都有关联,也有点惺惺相惜之感,所以才出言维护,多方包庇。

高噤心头却是笼罩了一层不祥的阴云,仅仅因为皇帝一己私欲,就要劫持高愔入宫,这件事简直是太过不当,有失皇帝的尊严和形象,同时引得叔离翦几个人大闹荥阳,几乎与高齐决裂。高噤心里想着,这件事闹大了,而且背后也有这塞北四谲挑拨,这算是很大的阴谋,叫人一阵不寒而栗。

高惋的立场,倒也中正,两头都不得罪,因为无论是高纬胡闹,还是高噤维护叔离翦,还是高景安站在了皇族立场上,他高惋都无谓得罪任何一方,大可以稳坐中间,左右逢源。

殷道仁也不想得罪高景安,也不能得罪高噤诸僧,只好假作不懂,默然不语。

这时,外头忽然走来了两人,正是杜罕和鲍庸绪到了。

高惋略显不自然,也略觉得十分不悦,两人不请自到,而且不经通传,便已来了,稍显不礼貌。

但是,高惋在人前,还是给了两人几分薄面,邀请他们在此赴宴。

这顿晚宴,倒也如约举行,还为三僧准备了一桌素斋,摆在了另一桌,叫三僧品尝。

这一侧,杜罕,鲍庸绪,和高景安,高惋,殷道仁几个人一桌,大鱼大肉,开始推杯换盏了。

这时,席间无以为乐,高景安叫来了自己的护卫队长斛司印,在这里来了一段敕勒剑舞,倒也十分好看,一时诸人鼓掌,这头的斛司印一时撤到了高景安背后,伫立守备。

叔离翦两人在屋脊上,观望片刻,这里却也忽然看到了一道人影,掠过了远处的屋脊。

叔离翦看去,这好像是个女人的模样,身材纤细,身法不错,武功不低。

席间,这鲍庸绪忽然借故去茅厕,一时走了出去,直奔了高惋的后堂,一处石屋。

这里好像是个佛堂,大锁紧闭,这石屋是高惋的家中禁地,一般人都不得靠近。

这鲍庸绪拿出了一根细铁丝,在这摆弄这大锁,居然叫他解开了大锁,他进了石屋。

石屋里,却是摆着一个雕塑,看来是一尊佛像,铜铸铁打,十分沉重。

这时,鲍庸绪在佛像前后转了三圈,陡然走到了佛像后,一时推动,咯吱咯吱响动,佛像横移开去,显出了一个暗洞,鲍庸绪一下子跳了下去,进洞查看。

在这暗洞的尽头,却是看到了一个白色的物事,白色光芒下,却是隐藏着紫色的气息,宛如紫色龙影浮游在茫茫的海雾之中,这种场景十分叫人瞠目结舌,鲍庸绪暗道:‘嘿,是紫铭雪玺无疑。‘

鲍庸绪走了过去,一时想去拿下墙中藏匿的紫铭雪玺。

然而,鲍庸绪却是宛如忽遭了一道白色厉闪袭击,惨呼声中早已倒地。

叔离翦看得真切,来袭的正是一个女子,这一手出去,就已经杀死了鲍庸绪。

这女子一时单手一探,早已夺下了墙中的紫铭雪玺,然后夺路而走,窜到了石屋外。

迎面却是遭遇了高噤,高唯,高噙三僧拦路,喝道:‘女施主,留下宝物。‘

这时,这女子一脸冷笑,双手回旋间,几道白光赫然划过,三僧宛如遭到了厉闪袭击,全身战栗,顿时退却,这女子嗖的一声,飞上了屋脊,扬长而去,叔离翦一时飞身追去。

每到了三里,叔离翦早已拦住了此女,喝道:‘哪里走?‘

这女子悄然止步,看了看叔离翦,说道:‘你来的倒快,可惜晚了。‘

这女子一时单手攒动,白光厉闪划过,却正是这惊人的穿云掌。

叔离翦一时划手,忽然一道彗星扫掌力,陡然喷出,直向女子划过,他自己都颇感意外。

这彗星扫掌力,本是银阙宫绝技,而自己为何忽然可以无师自通,忽然打出,叫人狐疑。

轰的一声,两股气劲撞在一起,这女子咦的一声,暗道奇怪,他怎么会了彗星扫掌力,难道是慕亦侬或郁微阑私下传授,看来他们早已暗通款曲,私下勾连,呵呵。

这时,两人各自退却三步,但是这女子身上的紫铭雪玺,却是忽然爆发出了凛冽的寒气,一时惊得这女子,全身都是寒霜,一下子呼啸间,雪玺竟然弹出了半空,陡然坠地。

这紫铭雪玺坠地,谁也无可阻拦,但看到了一片白光笼罩了这女子身前身后,宛如雪冰交融。

同时另一侧的紫光却也骤然加剧,豁然间罩住了叔离翦的身前,这却是宛如紫龙飞舞,云天盘桓,雾气升腾,恰如飞天遨游般,紫气蒸腾,叫人看到一股奇观,为之震撼。

叔离翦一时吸纳了这股紫色龙气,一阵豪迈间,吐气出去,喷向了眼前的女子。

这女子正自吸纳来自雪玺的寒气,但是陡然遭遇了叔离翦内力袭扰,登时传来了嗤嗤响声,这女子的外袍陡然碎裂,嗤嗤声过去,外袍早已粉碎,坠地后,这女子竟然仅存内衣小袄,玉腿暴露,这女子惊呼出声,一时一个窜起,上了一棵树,然后迅速脱离,没入了夜色之下。

这时,高噤高唯高噙三僧,随着这高惋一时赶来,看到了此景,都是暗中喟叹。

同时杜罕也随后追来,一阵指责高惋:‘高惋,你骗得我们好苦,你竟然私自藏匿紫铭雪玺,这下好了,紫铭雪玺毁了,还成全了外人,我和你没完。‘

高惋喝道:‘杜罕,你别胡闹,这事也怨不得我,当初谋夺紫铭雪玺,也是我出力最大,我理应得到雪玺,你们这是羡慕嫉妒,来暗中谋夺,不然鲍庸绪能死吗?“

杜罕看看高惋,和虎视眈眈的三僧,他可不是傻子,这也不敢得罪三僧,说道:‘三位大师,此事如何决断,全凭三位大师。“

高噤叹道:‘这就是劫数,既然紫铭雪玺已经毁了,我们也无可奈何。叔离翦施主,也是好意,前来阻止邪徒谋夺紫铭雪玺,不过意外间,导致雪玺熔断,分做了两半气息,实属无奈。“

叔离翦当时点头拜谢,一时去了,没入了夜色之中。

杜罕和高惋却是暗中较劲,颜色不善,但是介于三僧之威,也不敢贸然发作。

这时高景安带着护卫队长斛司印,匆匆赶来,但是木已成舟,他们也无法可想。

高噤几个人只好回转了夜宴现场,可是,早已物是人非,几个人也无心情,只好散去。

叔离翦回转,来找贺拔羚,两人未及说几句话,他却忽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气流在体内乱窜。

贺拔羚一时扶着他,到了一个偏僻所在,在这里,叔离翦还是没有控制这股气息的攒动。

叔离翦一时宛如热浪滔天,一时又宛如坠入冰窟深潭,忽冷忽热,一时难以遏制。

叔离翦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都是无垠的荒漠幻境,一时嗷的一声,双掌震动时,贺拔羚陡然被震晕了,倒在地上。叔离翦浑然不觉,兀自在运气压制这股气流的狂涌乱撞。

叔离翦浑然不知,这时背后一个人却在缓慢靠近他,正是慕亦侬。

慕亦侬看到了叔离翦浑身打颤,看来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时欣喜,陡然出掌拍向了叔离翦。

叔离翦也闻得了背后风声,一时转身,可是,慕亦侬一招“流星赶月”,还是击中了他的左肩。

砰的一声,叔离翦没有被慕亦侬击退,反而向前冲了出去,双手乱抓,慕亦侬吓得顿时后撤。

慕亦侬的第二招:“轩辕迭浪”,猛地拍向了叔离翦的心口。

叔离翦一时双手环抱,恰如行星环的气劲,陡然绞住了慕亦侬的右臂,使她无法撤手。

慕亦侬一时宛如疯癫,左手砰砰砰三掌全都打在了叔离翦的心口,叔离翦却是纹丝不动。

待得第四拳过来,叔离翦再次拉住了她的左臂,双手运气,克制住她双臂攻势。

慕亦侬和他近在咫尺,可是双臂都不由自主被他拉着,一时运气挣扎,可惜无济于事。

不仅如此,叔离翦这时内息运作间,慕亦侬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气开始向叔离翦身上转移。

慕亦侬大骇,可是无法挣脱,一时抬腿乱踢,然而两人距离太近,抬腿踢了过去,不过是踢到他的腿上,再无其他用处,叔离翦死死握着她的双手,不肯放松,挨了几脚也没什么痛楚。

慕亦侬的恐惧与时俱增,如果在这么耗下去,自己内力恐怕早已散尽。

慕亦侬一咬牙,使出了一招“星河无垠”,这一招出去,她娇叱一声,双臂宛如游鱼相若,一时从叔离翦手中挣脱,一下子向后窜出了多远,逃之夭夭。

叔离翦此时眼前出现了淡淡的星芒,弯弯的月,淡淡的迷雾,眼前一阵惺忪。

叔离翦胡乱出拳时,这里背后却又多了一个人,正是郁微阑。

郁微阑一时单掌推到了叔离翦的背心,内力过处,一阵舒缓的气流,暂时压制住了叔离翦的魔性。

叔离翦一时恍惚间,向后倒下,恰好压在了郁微阑的身前,郁微阑一阵激荡。

郁微阑搂着他,心里似乎升起了一丝异样的心绪,任由他靠在她的身前,她也没有挣脱逃走。

叔离翦一时转身,陡然搂住了郁微阑的纤腰,嘴早已凑了过去,吻住了她的朱唇。

郁微阑出奇的没有反抗,也没有吵嚷,似乎还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欢愉。

郁微阑闭着眼睛,和叔离翦呼吸可闻,简直是妙不可言。

而这一刻,恰好被刚刚苏醒的贺拔羚看见,一时喝道:‘你们,你们干什么啊?’

两人一时惊了,转身看时,贺拔羚早已委屈落泪,哀嚎一声,窜出多远,没入了夜色之下。

郁微阑就待去追,可是,叔离翦却是抱着郁微阑不肯撒手,迷迷糊糊说道:‘别走,别走。’

郁微阑一时心头一阵愧疚,一阵迷狂,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在想什么。

叔离翦此时似乎情绪激荡,一下子横腰抱起了郁微阑,走向了一侧的小巷,气喘吁吁。

郁微阑一时惊骇,一掌劈了过去,叔离翦似乎稍稍清醒,一时愣了,摇摇头,不住的气喘。

郁微阑方才醒悟,这两人似乎遭了他人的暗算,这叔离翦可算是逃过一劫。

叔离翦清醒时,郁微阑早已走远,贺拔羚也没了影子,他一阵惊异,心才明白,刚才确实出了大的变故,自己为人所算,暗自心有余悸。

叔离翦一时四处寻找贺拔羚的踪迹,接连三日,都毫无线索,不禁心下焦虑万分。

最后,叔离翦到了临颍地界,却发现了高景安的驻军旗帜,一时暗自留意。

军旗飘飘,夜色浓郁,四下安静,军营中却是灯火通明。

这座军营是依托一个古寺而环形设置,这座古寺在其正中位置,灯火最为辉煌。

叔离翦一时窜到了古寺附近,躲过了巡逻兵,向一座楼台屋脊窜去。

叔离翦落到了屋脊上,矮身蹲下,揭开了几块屋瓦,向下看去。

叔离翦看到下面的情形,却是一时惊喜交集,这座楼里赫然坐着贺拔羚,但是身上被绑着绳索,显然是被高景安俘虏来此,他心头一震,怜惜之情无以言说。

这时,高景安就坐在了贺拔羚的对面,笑了笑:‘贺拔羚,你可知罪?你们几个人,杀了高齐上百人,还毁了荥阳城门,几乎要了高阿那肱的命,你们难辞其咎。’

贺拔羚心里因为记挂着叔离翦和郁微阑的事,烦乱不堪,故而也懒得搭理高景安。

高景安近乎自言自语:‘你也是个不错的丫头,何必跟着叔离翦去做反贼?你不如跟我,荣华富贵,岂不舒坦?总强于四处奔波,还要受到朝廷的缉拿。“

贺拔羚轻轻说道:‘我有死而已,绝不和你同流合污。“

高景安一阵冷笑:‘贺拔羚,你也不必如此孤傲,只要我把你送去邺城,以你前些时日的举动,足够皇上活剐了你三次,你信不信?“

贺拔羚似乎不在乎,心里已经够糟糕了,还怕什么死亡?淡淡说道:‘我希望,你尽快送我去邺城。哼哼,有时候,活着也没有多少乐趣。‘

高景安反而一愣:‘嘿,你这丫头,倒也有趣,竟然急于寻死,为何?‘

贺拔羚说道:‘你别问了,把我送去邺城算了,我只求速死。‘

高景安一阵轻笑:‘没那么容易,嘿嘿,遇到你这样的绝色美女,我不享受一番,岂能任意送出去,岂不是暴殄天物啊?“贺拔羚一阵烦恶,说道:‘高景安,你不记得高阿那肱的下场吗?你也想让这临颍,成为第二个荥阳吗?你好自为之,我多言无益。’

高景安倒是一阵嘘气,心想这倒也是个教训,如果贸然对贺拔羚下手,反而惹来叔离翦几个人的报复,那就糟了,前车之鉴犹在眼前,岂可任意胡为,重蹈这高阿那肱的覆辙?

高景安嘿嘿笑了:‘你别吓唬我,我也不是被吓大的,我不过是跟你戏言,何必当真?我看你一个人出行,没和叔离翦在一起,难道你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贺拔羚闻言低头,心如刀绞,没说出一个字。

高景安似乎察觉到了其中问题,说道:‘难道叔离翦移情别恋?真是太没良心。‘

贺拔羚一时眼圈噙泪,摇摇头,没有吭声。

高景安却道:‘男人啊,就是这样,喜新厌旧,三妻四妾啊,都是寻常之事,你何必如此执着?“

贺拔羚狠狠的点点头,却又接着摇头,一时沉默,眼睛里都是迷茫。

高景安说道:‘也不必你说,我闭着眼睛猜,都知道,银阙宫郁微阑和叔离翦说不清,呵呵。’

贺拔羚略带诧异,看了看高景安:‘你都知道?“

高景安说道:‘所谓郎才女貌,郁微阑当初可谓是势力庞大,几乎吞了苏北所有门派,但是唯独对叔离翦一伙,却是网开一面,没有继续追究,或者吞并掉叔离翦的势力,这很说明问题,郁微阑从一开始,就不想吞掉叔离翦,所有的一切,从那时起,就决定,郁微阑对叔离翦动了情,你细想。“

叔离翦身在屋脊上,闻得此言,一时心中激荡。高景安一个外人,自然看得比叔离翦本人透彻,诚然,郁微阑从一开始,便没想过西进淮南,吞并当时天柱山的势力。反而是,多番回护叔离翦等人,企图拉拢他们,进而扩大自己的势力。说到底,郁微阑和慕亦侬的风格迥异,出手完全不同,这也难说,这其中没有郁微阑的个人情绪的缘故。叔离翦一阵默然。

贺拔羚低低说道:‘我傻,我太傻,其实他们之间,本有征兆,我不够警惕罢了。当初,他和郁微阑漂流海外荒岛,共处一夜,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一个堂堂二宫主,冒充一个寻常女子,而其心机却也可想而知,叔离翦浑然不觉,哎,就此钻进了这温柔的圈套,无法自拔。‘

叔离翦暗自惊疑,自己也不知道,郁微阑当时冒充寻常女子,却为何故。但是,究其结果而言,叔离翦却是和郁微阑心理距离变得近了,而且回来后,并未和贺拔羚坦陈其事,可见心中也却有回护之意。

高景安一时说道:‘堂堂二宫主,假托身份,接近自己的对头,却又引得对方同情,进而生情,啊,这一切简直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可谓心机够深,一般人无法做到。‘

贺拔羚淡淡叹气:‘我没想到,也没想的这么复杂,但是事到临头,却又叫我心力交瘁。‘

高景安说道:‘不如趁此时刻,你和叔离翦分开,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贺拔羚脑袋里乱成一锅粥,说道:‘我好好想想,我好好想想。‘

高景安说道:‘你还想什么啊,想下去也于事无补,你再耽搁一年半载,恐怕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娃娃了,到时候,你再去断了关系,也就无味之极了,是不是?‘

贺拔羚一时脑袋嗡的一响,有点天旋地转,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那么一天,看到了他们抱着自己的娃娃,站在了她的眼前,她会做什么?她心头纷乱,思绪混杂,说道:‘别说了,别说了。不想听。‘

高景安说道:‘嗯嗯,好,我最后一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问你。‘

高景安果然去了,贺拔羚在此独处,心头乱如麻,从未想过自己会处于如此窘境,无法抉择。

屋顶上,陡然被人以掌力击穿,一个人落下来,一把抓走了贺拔羚,扬长而去。

四处护卫呼喊着,四处搜捕,可是并没有找到任何人踪,只好作罢。

叔离翦把贺拔羚带去了一处荒郊,在这里躬身向贺拔羚道歉。

贺拔羚冷冷说道:‘何必如此,我一个江湖草莽,怎么能够和二宫主相比,你还是去淮安吧,做你的大好女婿,你也算飞黄腾达了,可以当银阙宫半个家,岂不是好?‘

叔离翦一时说道:‘不是我喜新厌旧,只是我当时脑袋里,有些杂乱的思绪,好像我们受到了其他的蛊惑,比如离魂音,我当时是糊涂的,不作数,你能不能原谅我?‘

贺拔羚冷冷看着他:‘你敢做又不敢当,你敢去招惹郁微阑,却又不想负责,你当心遭雷劈。‘

这时,空中忽然响起了淡淡的雷声,四下明暗交替,看来是要下雨了。

叔离翦说道:‘我要怎么解释,你才能信我?我不是那种负心薄幸的人,我对你是真心的,那天的事,是个意外,不是我本心。我当时糊涂了,也不知道,面前的人是郁微阑,我只当是你。‘

贺拔羚一时捂着耳朵,喊道:‘我不听,我不听,你滚开。‘

这时,空中陡然响起了一个暴雷,轰的一声,雷声和闪电同时落下。

贺拔羚一时看到了,哎呀一声,这雷电陡然击中了叔离翦身后几尺远近的大树。

只闻得卡擦一声,这棵碗口粗细的大树陡然起火,火苗伴着浓烟升起,同时树木焦黑,倒折下去。

这股雷电之威,何等凶悍,叔离翦哎呦一声,后背似乎被雷电袭扰,向斜刺里飞出,扑通落地。贺拔羚一时看去,但看到了叔离翦上身早已衣衫起火,随之而四散飞开,烟火气掩盖住了叔离翦的身周。

贺拔羚一时飞身过去,一掌拍去,灭了火苗,叔离翦却没有起身,只是静静躺着。

贺拔羚蹲了下去,说道:‘你别吓我,你起来啊,你别吓我啊。‘

叔离翦只如死人一般,一动不动,贺拔羚探了探他的鼻息,早已断绝,悲从中来,滴滴泪水洒在了叔离翦的胸前。贺拔羚淡淡拥着他,说道:‘我不怪你啊,我刚才说你会遭雷劈,也是胡言的,没想到,老天爷也太准了,这一雷电竟然悄无声息的落下,击中了你,你还能活着吗?你醒醒啊,醒醒。“

贺拔羚晃了半天,叔离翦还是没动静,全无气息。

贺拔羚泪水如泉涌,低低说道:‘我不怪你了,其实,高景安说得对,男人吗,就是这样,猫偷腥,嘴馋的很,我也是太过执着,太过爱你,所以才会如此激动。我不想叫你死了,你死了我怎么办?’

贺拔羚嘟嘟囔囔:‘那时候,你受了伤,几乎被毒死,还是我带你去了竟陵,后来又去了郢州,才解开你的毒素,那时候,我们多开心啊,可是,自从多了银阙宫,多了二宫主,我们之间,似乎就多了层隔阂,多了座山,不再那么无话不谈,我开始懂得,你们之间,可能真有暧昧,但是这也属于人之常情。男欢女爱,两人处于荒岛,激情烈火,倒也无可厚非,我只是心里不痛快,不痛快,不是想叫你去死啊。’

贺拔羚嘟囔了半天,叔离翦除了心口还有点热气,其他地方都开始冰凉,她的心也随之下沉。

贺拔羚自言自语:‘你别死,你只要活着,我可以原谅你,原谅你和郁微阑的事,真的,你醒醒。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我遇到你,也算是上天恩赐,我无怨无悔,没什么怨怼的,这都是命里该着。’

贺拔羚还是没有感觉到叔离翦有苏醒的迹象,此时看去,他上衣都已被刚才的闪电烧着,进而飞开飘散,而上身却没有半点伤痕,只是后侧腰间有一个巴掌大小的黑焦印记,像是被烈焰焚烧所致。

贺拔羚低低说道:‘你醒醒,别跟我闹了,我不计较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容忍啊,我只希望你活着,活着就好的,就算我们的幸运,我真的是不计较那些事,我只是当时气糊涂了,糊涂了。’

叔离翦仍旧是一动不动,十分沉静,叫人害怕。

贺拔羚在这,独自守着叔离翦,直至天色亮了,还是没看到了他苏醒,暗自惊惧。

贺拔羚抱起了他,一时走到了一处低洼的所在,心想,你若是真死了,我便只好将你掩埋在此。

贺拔羚坐在了坑边,一时看着叔离翦的脸,也没看到了他苏醒,心头越来越凉,越来越烦躁。

不知何时,第一缕阳光洒在了叔离翦的身上,叔离翦的小手指头动了一下,贺拔羚喜道:‘你醒了?“叔离翦接着拇指动了动,贺拔羚呼道:’你没死啊?”

又过了一阵,他的十根手指头,都在动,一时睁开了眼睛。

贺拔羚喜极而泣:‘你醒了,怎么样?’

叔离翦恍如隔世:‘我怎么了,被什么击中了?我在哪?“

贺拔羚笑了:‘你在阎罗殿,我是小鬼无常。“

叔离翦缓缓坐起,摇晃了一下脑袋和胳膊,腿,才道:‘你傻啊,无常不是鬼啊。“

贺拔羚嗔道:‘你这个坏人,躺了半宿,叫我担心了许久,你却取笑我。‘

叔离翦一时低头说道:‘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

贺拔羚说道:‘你这人,真是个混蛋,到处招惹是非,还叫我为你担心啊,你真烦死我了。’

叔离翦见到她真的有点原谅自己了,一时过来搂抱她,亲住了她的樱唇。

贺拔羚顿觉得一股湍流,涌入了她的心肺,那股感觉宛如触电一般,从头到脚都十分舒泰。

贺拔羚一时努力逢迎着他的动作,两人纠缠良久,方才相视而笑,各自分开。

这一场的风波,因为这一次偶然的雷击,而戛然而止。

他们继续携手上路,南下而去,欢歌笑语叫人羡慕。

至于叔离翦为何被雷电击中,可能和当初他吸纳了紫铭雪玺的真元所致。

紫铭雪玺,一半含雷素,一半含雪元,所以遭雷袭扰,却也叫人始料不及。

这次的雷电袭击事件,却叫他们重归于好,再次携手上路,一时无事。

鲍庸绪摇头:‘没那么多的情有可原,这时候,高惋忽然召集人,到他家中小聚,本就不正常。我想,高惋该是有所隐瞒,这时召集人手,很可能这雪玺的事情,瞒不住了。“

叔离翦两人既然去不得这嵩山,也一时不想南去淮安,所以顺路南下,直奔了禹州。

禹州之地,堪称是豫州附近的名胜之地,十分人杰地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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