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宫外，我的父母还在等我出宫，去尽到迟来的孝顺，将来为他们安心的养老送终。”

“这点，迟迟没能做到，我的年岁也大了，我想着，再这样下去，我怕是也等不到了。”

福蝶当庭冷笑了一声。

“糊涂又怎么？清醒又能如何？人不就是在这两者之间不停的穿梭吗？”

福蝶说到了这里，稍作停顿了一下，语气也从刚才的激动，逐渐变的更为沉重。

“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能让我解恨罢了！”

钮南霜见她这番，叹气摇了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还这般执迷不悟，你真是糊涂啊。”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才对我的女儿下手的？”

钮南霜真的很少在正式的场合，直接称呼端木侗雯为女儿。

可见如今她已然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了。

“换来的居然还是一直以来终日的继续侍奉，我的岁数在宫内的侍女中已经算大的了，可我还不能休息。”

“我累了，你不知道吗！”

福蝶继续着，索凝烟在一旁，越听越紧蹙眉头，钮南霜坐在高座上也没有急着多说什么，而是选择继续倾听。

“你说的对，我跟了你很多年，但是我也是一直尽心竭力的侍奉了许多年，可是这么多年换来的是什么！”

“没错，我就是妒忌你们，怎么了？”

“我就是花钱雇了杀手，怎么了？我就是想在她的膳食中下毒药，又怎么了？”

“没有后代就算了，没有相爱的人，可以相濡以沫，也可以算了，没有给我权利，也可以不再去提。”

“我已经从一开始入宫的豆蔻年华，逐渐变成了现在上了岁数的，我一辈子留在宫中，从未有权利爱过谁，就更别说是留下后代！”

福蝶的声音愈发撕心裂肺，仿佛多少年来所有的不满都在此时此刻，尽部都被宣泄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你两年前因病送出宫的女儿，居然在遇上了贵人，病好后，重新回了宫。”

“从此以后，只要她的病不再复发，她就可以很快继承你的君位，然后在管理统治国家的同时，还能在你膝下承欢，一直侍奉你。”

“糊涂有糊涂的好处，清醒有清醒的妙处。”

钮南霜听到这里，算是知道眼前这人没救了。

她再也不是她值得信任的侍女了。

曾经的福蝶已经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名为时空的长河中。

钮南霜的脸更加是板着的了。

“罢了，君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懂的珍惜，来人啊……”

“慢着！”

福蝶虽是从始至终一次头也没有抬过，但句句都是冲钮南霜说的。

“女帝，我侍奉了你大半辈子了，我也知道，截至到今日我做了这么多的错事，还被发现了，我肯定没脸再活下去了。”

“不过不用由你动手，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罢，她用力的咬了一下后牙槽，很快就吐着血倒在了地上，整个过程不到一息的时间，她就彻底身亡，索凝烟走上了前检查，的确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钮南霜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是为了什么呢？”

听她这话，虽是问句，可并不像是希望得到人的回答，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殿内静了小一会儿，索凝烟也借这个机会，在判断她是否还有气之后，还发现了其他关于她异常的地方。

比如她的眼睛虽然是紧紧闭上的，但在她的脸颊上，还有两道未干的泪痕。

外加上她还注意到，她的两个手掌，都已经死了，却还是攥成拳头状的。

她轻疑了一声，有些好奇的用了些力气扒开，惊奇的发现她长指甲居然已经都被攥成的拳头，扎进了肉中。

她看到这里，全然明了了一切。

果然，真正的幕后黑手，再次出手了，这次竟然还专门找了个替罪羊来。

刚才这福蝶说话的时候，表达的感情和语气方面，实在是太过于真切，搞的她都快怀疑，这福蝶会不会真的是凶手了。

而是现在，从观察她的出来的结果，却重新加固了她的想法。

果然之前的她还是没有分析错的，就是可怜了这福蝶了。

服侍了女帝这么久的时间，最终居然落了个这样一个结局。

她如今身上的这些显示，已经很难想象，刚才她说出那些话时，是报以怎样的心情了，也怪不得她一直不肯抬头呢。

可能她怕的就是一时忍不住吧？

福蝶，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定要还你清白，不会让你背负上，终生的骂名的。

钮南霜当日在让侍卫，将福蝶的身体拖下去埋葬后，没再多说话，就有些失魂的离开了。

索凝烟瞧着，她这样子，估摸着也是打击不小，看来她想要说的话，要暂时延后了。

那就先等等吧。

端木侗雯并不在这个殿中，钮南霜溺爱她，不愿意让她见到今日的这种景象，索凝烟这便歪头思索一番，还是决定先去找她，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再同夜沭他们再来商议。

等将福蝶的事情告知了端木侗雯后，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当然也在第一时间想到了母亲钮南霜在得知今日这种事情后，肯定会失魂落魄的，她就说她要去安慰她了，这便匆匆的就走了。

紧接着索凝烟就同夜沭他们开始商量。

最终商议出的结果，倒是同索凝烟最初计划的相差不多。

也就是，既然幕后凶手宁可再出手，来杀害一个人，也要达成麻痹他们神经的目的，那不他们就先来个将计就计。

这样在凶手以为，他们被唬住，定会丧失警惕心的时候，他们借机对此加以利用，这番想来很快就能成功了。

钮南霜听到了这里，才终于开口问话了。

“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侍女，早都该放出宫去，自谋生路了，就算是你舍不得我离开，不放我出宫，起码也得给我一个休闲一点，可以养老还有权利的职位。”

“可是你都没有，仍然继续每天大部分的时间，就这样单单的来让我服侍，我内心的想法为何，你从来是不管不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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