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谢时戬只是想能够随时确定小朗的状态。

谢时戬突然勾了勾唇角，脸上带着一种堪称自豪的神色……他的小朗，果真很厉害。

小小的手机屏幕中，唐蓁跟霍朗一站一坐相对而立，小朗表情平静，唐蓁却显得有些局促。

霍焱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可以和平相处如此，更加好奇唐蓁说了什么会让谢时戬觉得重要到他必须亲自听一听。

他没有选择永远龟缩在壳中，他不愿永远被当成花朵被庇护在温室中。

“嗯，”霍焱的眉头稍微一松，“知道了，发我吧。”

挂断电话，谢时戬发来一段时长不短的视频。

霍焱点开，却没想到唐蓁的身影直接映入他的眼帘。

谢时戬知道霍朗要恢复到现在这种可以跟唐蓁侃侃而谈的程度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可霍焱……

谢时戬眯了眯眼，心中冒出一个主意。

gs总裁办公室，霍焱久违地接到了小朗心理医生的电话，他眉心重重的一跳，还以为小朗又出了什么状况。

唐蓁霎时变得哽咽起来，小朗能一下子跟她说这么多话，还把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给她听，这简直是她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小朗，当时我……”

与此同时，谢时戬正带着诗诗在楼下的小花园玩，这也是霍朗平日里最喜欢出来晒太阳的地方。

可还没等唐蓁开口，他又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吗，五年前，我真的认定了就是你要害我，要置我于死地。一直在谢医生来到我身边之前，我也满心都是对你的憎恨和恐惧。可是后来，那些曾经没齿难忘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变得不确定起来。我有时候在想，那些令我对你恨之入骨的画面，就好像是被人强硬植入到我大脑中的一样……我现在，已经有一点想去相信，那件事情不是你做的了。可是你没有能够令我信服的证据。所以，你能告诉我吗，那一天，你到底在哪里？”

“喂？怎么了？”

“霍先生，今天有访客过来。我觉得她跟小朗谈话的内容里面，好像有些重要的东西，可能需要您亲自过目。”

他无意探听唐蓁的隐私，更何况唐蓁过去那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个差不多。

他耳朵上戴着一只形状特殊的黑色耳机，病房里面的谈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套监控系统是他为了霍朗的人身安全特意装的，安在极隐蔽的位置，却没想到第一次用是在这种情况下。

谢时戬知道，在他见到或没见到的地方，霍朗一直在自我抗争着，他想变好，他从不曾向命运妥协。

可听着听着，谢时戬的脸色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霍焱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唐蓁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刀似剑纷纷用力刺在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令他肝肠寸断。

“当时，霍焱出了车祸撞了人被关起来，我们谁都见不到他。可是陆黎川跟我说，他手里拿着霍焱撞死人的证据，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就立刻发给警方，让霍焱被判死刑……那个时候你也知道的，我家破产帮不上忙，我们几乎都走投无路了，我实在不得已，只能赌一把。”

“可没想到，他对我不怀好意，我去了，就被扣下了，再也走不了了。”

“你给我打电话求救的那一天，我也被他……差一点……”

“要不是后来我被砸断了手腕他不得不把我送到医院，说不定那天，我会死在那里。”

“所以对不起，小朗，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真的没有办法赶过去。”

……

霍焱一手狠狠捂着自己的胃，另一只手几乎将手机捏得变形。

他想将那视频关掉，只是动动手指这样的简单的动作却已经痛到没有办法做到。

他心如刀割，却又恨不得亲手将自己千刀万剐。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是这样？

那么多个夜晚，他因唐蓁的“背叛”恨她恨到想让她去死的时候，她到底经受着多大的委屈？

而这一切的源头，她竟然是为了自己。

还有她的手腕，竟然是在小朗遭到折磨的同一天受的伤……怪不得她没办法去救他。

而他霍焱，竟然还因此骂她蛇蝎心肠见死不救！

霍焱头痛欲裂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他才是那个应该下地狱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那段监控视频的，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摔碎在地上，办公室的抽屉拉开，里面一直放着的一把闪着寒光的精钢匕首已经被霍焱紧紧握在了手中。

他想杀人，杀了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砰”的一声，总裁办公室隔壁的房间门被霍焱踹开，玻璃门上甚至应声出现了几丝裂纹，足以见得霍焱此刻的火气有多可怕。

唐蓁和霍朗身上都有着沉重的过去，而这一切，有一个人难辞其咎。

冬日里的麻雀一个个都将自己养得圆球一样胖墩墩，可爱极了，还不怕人，诗诗就又笑又闹地追逐着那些时飞时落的小麻雀。

谢时戬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确保她不会跌倒或者受伤，但心思早已经飘回了霍朗的病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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