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小心翼翼绕着他俩飞了半圈儿，被西施揪住翅膀尖儿带走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插手！”

“血是红色，梦是黑色。”

“沙漠里的浆果是红色，玄雍城的宫墙是黑色。”

“我又不是小孩子......”

这里是皇宫与王城的交界地带，只要不是有人进出宫或者重大节日是没有什么人的，连围绕这边的街道都禁止靠近。

这里的建筑都高大地令人害怕，漆黑的“方块”矗立在那里。一块块的砖石垒起，一根根横梁架起......人就好像被困在井底里的青蛙。

风混杂着号角声和远处金属物体落地的犀利响声席卷着人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先前救梵小木的时候我拉了她一把，当时就下了纱缚之印，只要离我距离够远......保准拉回来！”

“西施姐姐，你好聪明啊！”

“那是！”

在一阵号角声中，皇宫的大门缓缓开启，上面铭刻的纹路被热源逐渐浇灌成凝重的血红色。大门打开，一众人已经分别等候在了门两边。

门开启的时候有灰尘扬起，梵小木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这一举动被东方曜看在了眼里。

东方曜站在她的后面，突然沉默了。

皇宫坐落在王城的最顶端，从宫门向主殿地势逐渐升高，最惹眼的就是那几座通体漆黑，高耸云端的瞭望塔。

“......”

此刻的宫门外:

这次他们前来玄雍主要是坝城那边的恒事工程出了点问题，而当初的设计者就有鲁班大师其中一个。但大师刚好被贤者以有事为由支开了，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带了个小孙膑，让他自己一个来也不太好，索性西施和东方曜也跟来了。至于蒙犽嘛，自然是不愿意看见他那个刻板老爹的。

前来迎接的使臣行了个礼上前，刚要开口就被西施打断了。

“他们两个很长时间没见面了，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皇宫的大门不能一直开着，我们先去觐见陛下，你们留两个人在这里，等他们要进来开个侧门就行。”

大门在机关的启动下缓缓关闭，孙膑想要回头看一眼却被西施强行拉走。

“西施姐姐，你不担心队长吗......那个......梵小木这次又跑了怎么办？”

有人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冰凉的手指。

“么么宝贝儿。”

东方曜跟她并肩站着，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很凉。

藏蓝色的披风扬起，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它解下来，披在了梵小木的身上。

“这里不是稷下，穿这么少可是会着凉的。”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被风一吹就散了；好像又很坚定，在寒冷的空气中走了几圈后又转了回来。

“我们......走吧。”

梵小木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后退了两步，直到能与他对视。

这是分别了这么久之后第一次这么看他的眼睛，梵小木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因为她从未看到过东方曜露出过这种表情。

在她看来东方曜应该是阳光，是积极向上的。

她的声音有些轻微的发抖:“我不进去了......”

“为什么？”

因为这么高的宫墙让我感到害怕，而且---

“我根本就不是么么宝贝儿。”

东方曜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一向清明的眼中好像灌满了雾气。那表情说不上是难过还是什么，最终只是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你根本就没有忘记......”

“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为什么没有呢？”

“......”

梵小木把身上的披风拿下来，攥在手里，风将它吹向一边。

“你的么么宝贝儿是什么样的人？”

东方曜呼出的一阵白气，水蒸气遇到寒风瞬间被吹散了。他站在那里，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抓着。

“她遇见你的第一眼一定会认出并且承认你吧？”

“我不承认你。”

“......”

梵小木眼睛被风吹的生疼:“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她吗？”

东方曜低下头，沉默了半晌，久久之后才吐出两个字。

“不像。”

披风重新被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像她。”

“你就是她。”

“她跑不了，放心吧。”，西施举起手腕间的轻纱，得意洋洋，“你不相信东方曜那个榆木疙瘩总得相信我吧！”

梵小木不走，他也不动。

后面的西施和孙膑跟上来，发现两个人突然就这样了，不知在闹什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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