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很快便回来了，然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四夫人急匆匆地出现在了大门口。

小厮看到四夫人出现，立马回头对着帘子里的范子实道，“二少爷，江四夫人出来了，您……”

“是去您府上吧？”

范子实撩了撩衣摆，正欲往江府走去。

“……我下去吧！”

“四夫人，曼清是不是回来了？”

范子实看着四夫人显现出了一丝苍老的面容，与当年他在科考之前最后一次见四夫人那样一般无二。

四夫人良久没有说话，然后才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范子实苦笑了一声，“不，四夫人您终究是长辈，子实终究是个晚辈，礼还是不能免的……”

四夫人没有跟范子实多废话，手遮在了脸上，挡着太阳，开门见山地道，“范夫子找曼清何事？”

四夫人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她从院子里急急地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念着——这都是命啊！

江曼清看着她笑的异常高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再道了声谢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

“到了，少爷……”

“穿成首辅大人的掌中娇 (.)”！

她终究是要和这范子实再见一次的，她没来得及去找范子实，打探打探关于曼清那两个孩子的事情，范子实却突然找上门来了。

四夫人一时有些心慌，看着范子实一身得体的松青学堂的夫子服，身上早没有了当年那股子穷酸气，转而是一身儒雅书生气。

范子实眼里闪过了落寞，“曼清，你是不是回来了……”

马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城西范家范二少爷范子实。

范子实听着小厮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便去通报了，发呆了许久，便也撩开了帘子看着小厮跑到了江家的大门前通报。

范子实怔愣了几秒，然后起身躬着身子走出了马车，他出马车的时候四夫人离马车只有两三米了。

“四夫人好久不见……”

四夫人想着江书意和江鸿熙还在四房院里，拒绝出声，“不，找个茶馆吧。”

“呃……行，四夫人您上我的马车吧！”

范子实愣了一下，虽然有些疑惑，但是却也没有想太多，点了点头，让了路让四夫人先上了马车，然后他才上。

小厮找了个不远的茶馆停下了，四夫人和范子实一前一后走了进去，等小二的江茶上了桌，良久之后，范子实先开了口，还是那句话，“四夫人，曼清是不是回来了。”

要说刚刚在府外的时候，范子实的语气是还是疑问的，现在是笃定的语气。

四夫人没想瞒着，一个偌大的白吉城，前边的两年范子实没有找上门来，但是终究会找上门来，终究是会有碰到的机会的。

“是，回来了。”

范子实听了，明显一愣，然后一阵失神，“我就知道，那肯定是她、肯定是她，我没有看错……”

四夫人扬了扬眉，丝毫不意外范子实碰见江曼清了，不过，她更想知道的是范子实知不知道曼清两个孩子的事情……

“四夫人，曼清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为何回来了？是……”范子实见四夫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嘴里的话慢慢地吐了出来，“可是和人和离了？”

四夫人确实是盯着范子实在看，所以也没去多想范子实说的，便点了点头。

鸿熙和书意到底是他的孩子吗？怎么感觉有点像、又有点不太像呐？

四夫人眼里闪过了沉思，却不太敢轻举妄动直接开问，若是不是还好，但是若是的话，岂不就是打草惊蛇、主动送上门了？

两人都各自有着自己思考，一时间气氛格外安静。

四夫人突然像是想开了一样，她淡淡地看着范子实，“范夫子，我记得你早已经娶妻了吧？”

范子实有些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继续等着四夫人说下去。

“范夫子，虽然曼清回来了，但是，我还是从前的意思，曼清不可能嫁给你的，当年你不肯入赘进来，同样我从未怪过你，你有你读书人的傲骨……如今你的身份也不允许，毕竟你早已经有妻子了，再者我们江家也高攀不起。”

四夫人语气始终平平淡淡的，让人猜透不了心中所想。

范子实听着四夫人的话，一片苦笑。

他哪里还有什么傲骨，在接受了四夫人给他的银子，拿着那银子去参加科举考试的时候，他早就没有什么傲骨了。

“四夫人，我哪里还有什么傲骨……”

四夫人面无表情，她不想再深究当年的事情了，她会出来再见范子实，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请。

“范夫子，当年，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之后，你可曾再和曼清见过？”

范子实一怔，面色极其不好。

四夫人见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心中早有了几分答案，但还是再追问道，“见过吗？”

“四夫人，我没能遵守你我二人之间的约定……”

范子实像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倒在了座椅靠背上，直到四夫人走了很久了，范子实才叫上小厮回去了。

小厮驾马车前，还不确定地问了问，“二少爷，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范子实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声音很是无力，“没事，回去吧！已经出来许久了，该回学堂了。”

四夫人先行离开，她跟着范子实出来，并没有带上丫鬟，回去的路上，四夫人边走边想，想的很是入神，到了江府门前时，都一时忘了进去，就这么站在台阶上，出神的极其厉害。

“娘！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范子实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朝着四夫人作了个揖，四夫人看着范子实行如此的大礼，连忙躲开了一些，淡淡地道，“范夫子折煞人了，小小民妇担当不起如此大礼。”

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了江家的偏门处，驾车的小厮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人恭敬地说了一句。

马车里的人好一会儿才出声，“好，帮我去通报一声，找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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