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音未深究下去，却是想到沈洄今日突如其来，是阿来可以安排的，还是机缘巧合。

阿来仿佛看懂了傅怀音心中的疑惑，道:“少爷突然出现是在我的意料之外的。我猜他来是巧合，或许他正好看到陈哲为难你，他大概也猜到你或许在做什么事情，所以就来帮你对付陈哲。”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此前她重伤卧病之时，便是沈洄为她赶走了烦人的陈哲，那时沈洄明确告诉她，他知道她不想与陈哲多话，便将陈哲赶走了。

傅怀音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

阿来当然也明白宜早不宜迟。他帮傅怀音稍稍收拾了屋子，把那些凌乱的物件收起来，忽而转头去问傅怀音:“陈哲要找到，是晋宁的东西？”

傅怀音微微讶异，她想阿来并不是鉴古方面的人才，对这些古墓遗址也应不感兴趣。

还有那几匹布，被沈洄扫得横七竖八的，有两匹布的布面已经滑落开来，摊开于地面之上。

所有的东西杂乱无章，显示出沈洄此刻内心的愤怒与焦躁。

“你自己看看吧，看我沈洄有没有在这里面藏什么西南古墓遗址的线索。陈先生，你我本就是凭着互利你我的目的进行交易，如今你不信任我沈洄，那这些交易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改日我就叫人送陈先生出城去。”

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亦被扫到地面上，里面盛放的珍珠项链与耳坠子便撒了出来，滚了一地的灰尘。

又听见阿来说道:“汉州那个遗址，想必傅小姐也有所耳闻，如若日军突破滇缅一线，不但晋宁的东西保不住，或许汉州的东西也保不住。傅小姐，你的计划如若能成功，那便是保住了两个可能存在的古墓遗址。”

地上那些布匹之中并未藏有傅怀音想要的越王剑赝品，此前阿来未告诉她真相，如今看来，阿来是留了后手。阿来远胜常人的敏锐直觉与谨小慎微的行事做风令傅怀音更加肯定他的来头，至少，他是个训练有素且经验丰富的间谍。

待陈哲几人一走，阿来便弯下腰去将东西一一整理好，将还未打算的一盒胭脂交在傅怀音手里，未开口说话前便听见傅怀音问:“你早料到陈哲会来阻拦？”

阿来摇头:“倒也不是预料到这些，只是觉得应当谨慎行事，以免出了什么纰漏，我们如履薄冰，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沈洄虽不算聪明，却也没有他们设想的那般愚钝。

傅怀音将这一疑问暂且搁置，又去问阿来:“我想要的东西，你何时能给我？”

阿来笑:“这倒也不难，方才少爷把布匹都扫到了地上，脏了不少，怎能给傅小姐做衣裳？我赶紧去挑了新的，赶紧送过来。”

沈洄说着便要走。陈哲从未见沈洄与他发这样大的脾气，平日里即便有冒失之处，沈洄皆是一笑置之。今日却是当真了。

陈哲深知眼下万不可与沈洄撕破脸，赶紧追上去，不再理会阿来与傅怀音的事情，那一滴的凌乱物件，他也无暇顾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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