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不赖床了，妹妹倒是喜欢上赖床了。

嘛，可能是天开始冷了吧，大部分人都会贪恋被窝温暖，变得不想起来。

夜无月握紧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说着。

“嗯……不过一见面就说‘我爱你’倒是有点反常。”

和妹妹渡过愉快的早间时光后，夜无月回房练习画画。

在新宿车站前，夜无月刚一见到久岛樱，立马就倾诉爱意。

久岛樱笑吟吟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今天，一来就这么甜蜜蜜的。”

“平时我们还不够甜蜜蜜的吗？”

夜无月见状，心有不甘地继续尝试。

可惜，这是徒劳的。

因为他还是被束缚住，没得到自由。

今天是和久岛樱的一天。

夜无月早早从床上起来，洗漱一番后，出门晨跑锻炼。

迎着薄凉的气候，他从家小跑到「户山公园」后停下。

十月十七号，周日。

要问其根本原因嘛，那还得是……

“樱，我爱你。”

回到家，先洗个澡，然后做早餐，最后叫妹妹起床。

“有种萧瑟感了……”

夜无月看着此情此景，感慨一声后转身离去。

他跃跃欲试地拉开窗户，让明亮的光照进，后又支起画板。

唰唰——在其银钩铁画之下，一只扭曲的鸟被画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时隔两天没见吧。”

“就这么想我？”

久岛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突然间就明白了什么。

“那当然，古话说的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夜无月信誓旦旦地说着，表情也是煞有其事。

“油嘴滑舌的，去哪？”

“去约会啊。”

“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下。”

“萤在家，死了这条心吧。”

“其他地方不也可以休息？还是说月君现在都不宠我了？”

“行行行……”

于是乎，两人来到了一家咖啡馆歇息。

“月君真是坏呢。”

久岛樱白了眼夜无月，像是不满地轻嗔一声。

“你好，两杯冰咖，不要糖。”

夜无月无视她的话，转而向服务员点单。

“好的，稍等。”

服务员记下点单和要求后，行了一礼告退。

“月君，是有什么想说的，还是想问的呢？”

久岛樱一手撑着完美无瑕的侧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他。

“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想问的。”

夜无月摇了摇头，心里也确实是这样想的。

他只是单纯地想和久岛樱久违地约会，四处逛一逛，看看哪有好玩的罢了。

可没想到，自己这个令人困扰的女朋友，满脑子都在想着奇怪的事。

按她的话来说，这能更好的心意相通。

不过真正想法则是——能看到夜无月有趣的表情！

她还是没变，一如既往地喜欢捉弄人，偶尔性格也会变得恶劣。

“和冬子怎么样了？”

“就那样吧，前两天不是去参加了个聚会么……”

夜无月将那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说出，连带结婚。

“月君要和冬子结婚？”

久岛樱轻挑了下眉头，心里稍稍泛起一丝涟漪。

不过也仅是一丝罢了，无关痛痒。

夜无月喝了口醇厚甘苦的冰咖，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了吧？”

“月君还真是个渣男，说要和我结婚，又和冬子结婚去了。”

久岛樱轻笑一声，不知以何心态在出言调笑。

“结婚，只是个名义吧……她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现在也是普通人，并没什么不一样。”

“樱，结婚不过是有个正名还有形式，我们……”

夜无月轻声说着，逐渐有些语无伦次。

“月君，忘了你说要我叫夜无樱了吗？”

久岛樱低着头，用吸管搅动着咖啡，使得冰块彼此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呃……”

夜无月突然楞住，心里一咯噔。

事情……好像变得有点不对劲啊？

按理来说，久岛樱应该不会说这些话的啊！

“樱，你，你……”

他有些迟疑，一直在斟酌着说辞，却楞是没想到说什么好。

突然间，久岛樱抬起头来，露出愉悦的笑容：“哼哼，月君，你的表情挺有趣的。”

可惜，夜无月笑不出来，心里也没松一口气。

因为那句话像一根刺一般，扎着他了。

本来的预想，是和冬子结婚，和樱继续保持关系。

他没想过三人关系会迎来终结，从来没有。

说到底，让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是久岛樱的满不在乎。

她好像并不在乎形式，也不在乎和另一个人共享自己。

所以，他才想着把结婚的形式，让给冬子。

但久岛樱刚刚那一番话，却让他心情变得复杂，摇摆不定。

“樱……”

夜无月轻唤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像是如鲠在喉，像是哑巴吃黄莲。

“月君，不用说了，我理解你。”

久岛樱轻轻摇了摇头，脸色很平淡，语气也是。

她没什么争夺欲，一直以来都是希望夜无月能幸福，所作的选择不会后悔。

刚刚那番话，用意也正是如此。

她怕他有朝一日，回想起某个记忆片段，感到遗憾。

没有人比她爱的更深沉，没有，也不可能有。

“……”

夜无月紧抿着嘴唇，陷入沉默之中。

那声‘夜无樱’’真如一记子弹一般，直射进他的心脏。

是啊，和冬子结婚，只会有朽木月，没有夜无樱。

“抱歉，看来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久岛樱见状，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像堵着什么似的。

‘果然，我还是没想清楚，还是不自由的……’

夜无月突然明白，自己还是那壳中之鸟，非但没有挣脱，反而还被束缚的更紧了。

也是，这段三人关系本来就是错误、扭曲的，怎么可能有自由可言呢？

“唉……”

想着想着，夜无月不禁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一时间考虑的太少了。”

他露出一个苦笑，深深感觉到无奈。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是无法收回的。

一边是承诺过的‘夜无樱’，一边是前几天刚许下的约定。

“和冬子结婚是最好的，我没意见。”

久岛樱轻声说着，脸上绽开一个柔和笑容。

“……让我再想想，如何有个万全之策吧。”

夜无月没给予她回应，而是开始苦恼起来。

其实他想过等自己死后，让久岛樱复活自己，再活一世和她结婚。

但他不能确保，到那时能不能放得下冬子。

倘若不能，不就又陷入三人之间了么？

“月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这么做的，那样对你们来说都有点可怜了。”

久岛樱一眼看出他心中所想，脸色变得认真。

让本该走到终点的人再生，是有很多因素要考虑的。

夜无月本就不是正常人，但朽木冬子是。

她会有尘世羁绊，会有除了夜无月外，所眷恋的人。

这些人，大概就是自己以后的孩子了吧？

“行吧……”

夜无月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无奈。

此刻，他都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了。明明什么都没想清楚，就贸然给予承诺。

“月君，时间还长，离毕业还有几年，慢慢苦恼吧。”

“嗯，希望能想出一个好办法来吧。”

“哼哼现在知道阳光现充的烦恼了吧？”

“知道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后，从咖啡厅离去。

夜无月的心情和脸色并没有多沮丧，只是在若有所思。

他已不会因为陷入两难之地而感到痛苦，想要去逃避。

毕竟早已明白，逃避只是一时的，还会给别人添麻烦。

开学时的那段压抑时光，他已不想再重复一次。

之后，两人去逛了会街，看了一场电影，恰好是一部很应景的三角恋。

夜无月坐立不安地看完这场电影，头皮一直是麻的。

——太尴尬了，我看我自己！

等到约会即将结束，他们途径一家花店。

夜无月进去买了一捧白桔梗送给久岛樱，还找了处没人的小公园，单膝下跪宣誓了一番‘永恒的爱’！

“笨蛋嘛你是。”

久岛樱掩嘴轻笑，伸手接过白桔梗，心里还是蛮开心的。

夜无月轻轻点头，扬起一个璀璨的笑容道：“嗯，我是你的笨蛋啊。”

在这温柔的金黄色夕阳下，他半边身子染上暮色，发丝随着秋风飞舞。

“月君还真是「神明般熠熠生辉的少年」呢……”

久岛樱见状，突然想起最近在网上看到的消息，于是就揶揄了一句。

如果现在这一幕被拍下来，放到网上，指不定他要多多少位妈妈粉、nc粉呢。

“神明就在我眼前，我可不敢妄自菲薄。”

夜无月站起身来，将久岛樱轻搂入怀，夺去了她柔软而甜美的樱唇。

清甜，一如既往地在味蕾中蔓延而开，渗透进心底。

“这是亵神。”

分开后，他脸色无比得意骄傲，语气也是得意洋洋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夜无月更厉害，毕竟他的女朋友可是神！

而这样的神，却被他独占着，甚至是亵渎了一次又一次。

“这样怎么能算呢……要不今晚我不回去了？”

“别，岳母那边可不好解释，你三番两次地在外过夜。”

“哼哼，明明没打算和我结婚，还叫岳母？”

“哎呀，这都是小事，无需在意……”

最终，他们决定久违地一起吃个晚饭，然后再回去。

迎着茜色余晖，两人抬头眺望着世界的水平相交线，牵手漫步，享受这段时光。

“若是在海边就好了，还能看日落。”

“以后不也可以看？圣诞过后不是有修学旅行吗？”

“樱你不说这个我还忘了，到时咱商量下去哪呗？我想和你在一起。”

“哼哼，再说吧……”

回到家后，夜无月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久岛樱在厨房帮萤做饭，开心地闲聊着。

到了这时，无所事事的他开始思考起未来。

首先，是结婚问题……

这万恶的一夫一妻制，让他想骂娘！

和冬子结婚，在如今看来，确实是最好的决定。

但这对久岛樱不公平，毕竟是她先来的，却要居于后者，这怎么想都有点说不过去。

虽然她嘴上在说着不在乎，但心里想法谁又知道呢？说不定还是会介怀的吧？

况且，是自己硬要和她结婚，还已经送她戒指，和她订婚，并许下过承诺了。

但冬子那边，同样也答应了，所以事情就有点尴尬了。

‘妈的，这不就左右都不是人了？’

夜无月一番思索下，最终得出一句结论：无论选哪边，左右都不是人！

“唉……”

他深深叹了口气后，摇了摇头，将所有思绪敛去，打算不去想了，就先这样吧。

离真正做出选择的时候还远着，哪怕现在想破脑袋，他也没法去选择谁。

所以既然都这样了，索性就先这样吧。

过了一会，晚饭做好了，三人洗手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地享受着。

夜无萤虽然脸色有点别扭，对于哥哥轮流带女朋友回家吃饭感到不满，但嘴上也没说什么。

这是哥哥自己的事，她说了也没用。

“樱姐姐，怎么样？和你胃口吗？”

“嗯，小萤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很好吃哦。”

“嘿嘿……”

“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哥哥别说话！我才不想听呢！”

“呜……萤最近越来越叛逆了，明明之前还抱……”

“啊啊啊！不要再说了！不然就杀了哥哥哦？”

“萤变成病娇了？！不过死在萤手上，倒也其所……喂喂喂，萤，你起来干嘛？怎么进厨房了……”

之后，夜无月就看到提着菜刀走出来的妹妹，吓的立马躲在久岛樱身后。

“好啦，小萤，别闹了。”

“哼，只是吓唬吓唬哥哥，如果再这么恶心，就真的杀了哦？”

于是乎，这顿晚饭在夜无月的担惊受怕，萤和久岛樱欢快的闲聊中渡过。

之后，夜无月送久岛樱回家。电车上，他们静静相拥，享受着二人时光。

而这段祥和时光，在电车到站时结束。

月台上，他们相吻在一起，沿途呼啸而过一辆列车，掀动着两人发丝。

“擦……”

公园里的绿树，已经片片凋零，不是被染黄就是变得有些光秃。

或许再过一个月，大部分树都会只剩枝干不剩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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