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吗，柏林。很久以前，我们刚在一起。我发牢骚说洗头发麻烦，你接话愿意帮我洗，我说吹头发更麻烦，你接话能帮我吹，什么事你都能应...”

乐瑶睁开了眼，看着动作停顿住的柏林，眼中的追忆让她嘴角情不自禁的浮出笑容，随后再闭上了眼“我当时很感动呀...当然，也可能是那时候太单纯了，我全部信了。时过境迁。或许你都记不得了，我却是记得一清二楚。你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履行这个承诺。”

“你想穿着这身衣服睡觉吗？”乐瑶目不转睛看着电视。

“？啊”

“....”

与柏林料想的十分钟，十五分钟不同，洗发，擦干净，吹头发，当柏林回过神，把一切处理好，那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甚至都没察觉出时间的变化....

柏林也在浴室冲了个澡。

不同于在家里的环境，当柏林洗完澡出来，房间里只有躺着看电视的乐瑶那张床。他趟进床上的习惯停住了，僵硬了好一会儿，最终缓缓地坐在了电视前不远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与乐瑶一同看那让他毫无兴趣的电视剧。

他只能闭口不语。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在热恋期间，无论是什么海誓山盟，花言巧语，男人都能虚假的话能承诺出来。不会再信的都是上过当的，毕竟谁不是从傻瓜做起的？”乐瑶最后缓缓补了一句。

真是讽刺。

昏黄的光将不大的浴室映的一清二楚。

外窗的冷冽秋风被热气隔绝，潺潺的水声回荡在浴室中。

柏林与乐瑶在浴室里。乐瑶靠在木桶上，柏林坐在木桶后方，热水冲洗着，同时缓缓地抓洗着乐瑶的长发...

浴室内亮起柏林熟悉的白炽灯。

“....”

洗发是很漫长的过程。

柏林苦笑，这真是考验他的耐心啊...

“你不能揪。得慢慢弄。”

“.....”

柏林暗自苦笑。

他确实没有这段记忆。

柏林有些不理解她的话“我就带了这套衣服。”

“你的睡衣我没扔，都在衣柜的抽屉里。”

“....”

睡衣？

等等，柏林猛地想起方才在浴室，他看到了两条毛巾，两个牙杯。只不过各自都有一个看起来很久没有使用，布满了灰尘的..

难道是以前自己的？

毕竟在穿越前，他选择的是乐瑶，可是没少和乐瑶在一起的....

一刹那，柏林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他带着生活用品来后，乐瑶对他露出的不满与故作冷漠的嘲弄。

柏林下意识的起身去打开衣柜的抽屉，两套他喜爱的纯黑颜色的男性睡衣整齐叠好的摆放着...果然如此。

拿起睡衣，在乐瑶示意的眼神中，柏林穿了上去。

感受着这合身的舒适，一种莫名的似曾相识感涌上了柏林的心头。可他找不出这段似曾相识的回忆。

他知道，如果有这段记忆，或许他对乐瑶此时的感情，会有不少变化。

躺在床上的乐瑶不知何时目光已经落在了柏林身上，眸子里印着柏林的身影，可平静的神态让人无法看清她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上床看会儿电视吧。”乐瑶开口。

“....”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柏林仍既有些不知所措。

“半年没睡这张床，你就不敢上了?你要不怕冷不会倦，你坐凳子上一晚我也没什么意见。”乐瑶风轻云淡的说道，继续看起了电视，仿佛确实不在意柏林的选择与想法。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电视剧一集又一集。

节目换了一台又一台。

不知不觉，深夜的9点40份了。

柏林犯困了。

乐瑶在方才已关了电视，躺在床上看着不知从哪来的一本小说。由于傍晚睡了那么两个小时，她现在精神抖擞。顶不住的柏林也受不了这个秋夜降下来的低温，在一番纠结中，脱下鞋子，坐上了床。

“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呢。”乐瑶冷笑。

“.....冷。”

“晚上不要压着我了。”

“嗯，我知道。”

柏林爬进了被窝中。

被窝里的热量瞬间将柏林笼罩，祛除掉身上的冷意。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好闻的清香飘入了柏林鼻中。

他嗅到了乐瑶的体香，刚才洗发水的清新发香...还有一些淡淡的其他味道。

躺在被窝里，柏林发现，虽然乐瑶与陈可欣身上都有极吸引人着迷的香味，但味道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陈可欣的是温暖的，乐瑶则是另一种柏林一时不知如何去形容的词汇...可以形容是美好...美好的让人难以忘记。

柏林喜欢这种味道。

里面还残留着读书时乐瑶身上的味道。

两人靠的并不近。

在这张不算大的床上，乐瑶靠着墙，柏林睡在外头，一个侧着头躺着，一个是静静的看着书。两人看着如同普通的夫妻一般。很安静，很祥和。可似乎又有着一丝生疏感...

“半年前，恢复一个人的时候，我很不适应。我总感觉空落落的，孤零零的，睡觉时，像是少了什么似的。现在你睡在旁边了，我却又发现，当习惯了一个人后，多了一个人时，没有想象中的幸福，充实。相反，我又开始不适应了。觉得就像属于自己的空间，被挤进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

乐瑶说话了。

她不知何时目光落到了柏林身上。

说完，带着一丝自嘲“或许归咎于我的性格问题吧。”

柏林没有说话。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种时候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明明很困，满是倦意，他却睡不下去。不像在家一样，闭上眼就入眠了。像是心被压着一样，一股沉重感压着他...

为什么当初自己能说出这种话？

柏林没有给女孩子洗过头发，母亲也没让他帮忙过。生疏的手法自然是引起了乐瑶的些许不满，闭着眼的她不时眉毛微微挑起，不时还有些吃痛的轻声道“你揪疼我头发了...”

“头发打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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