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记得，还要跟你说吗？”

“不记得的话，那就不用说了。”姜然轻笑摇头。

姜然看出了柏林心中的动摇。

她了解柏林在想什么。

柏林沉默了下来。

“我觉得不是我了。”姜然一如上次的回答，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迷茫“你说，同一个长相，同一个名字，同一个身体，却没有同样的记忆，同样的性格，你觉得那还是一个人吗？”

“我....我不知道。”柏林回答。

姜然瞥了眼柏林，见他那不知思聪的神态，淡淡道“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问你...当然了，或许，或许吧。就是同一个人。可能就没有什么平行世界，没有什么所谓的另一个姜然，实际一直就是我，多的都是我的胡思乱想...只要把不同的记忆安插在我身上，我就是不同的姜然。”

“你就那么确定我什么都会去改变？”柏林反问。

姜然摇头“我这是提出一个可能性。如果你没有改变，那是更好了。”

柏林不解“为什么更好？”

柏林一愣，随后眉头微皱，他了解姜然的性格，类似于比较随意的吩咐要求，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若是略有些带恳求的话，那想来不是轻松简单的事情。

思索了下，柏林道“你说吧，我尽力。”

姜然没好气笑道“你这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是什么呀？你以为我让你去跳楼不成？”

做件事？

姜然没有回答柏林的问题，反而是好奇问“柏林，那我再问一下之前曾经与你讨论过的问题吧。你觉得，另一个世界的我，还是我吗？”

“....”

“问我记不记得你的秘密。”姜然道。

“其实挺简单的...”姜然声音柔和了些许“如果，你选择了原先的未来，那你再次将你的秘密跟我说一次。如果，你想重新再改变一个未来，那你记得问我一个问题...”

“问你一个问题？”

为什么姜然会做出这样的要求呢？

直接都是告知不就好了？

她的言论让柏林不安..

怕他因此不敢做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真正的抉择...

“所以，更好也只是我的自私想法。现在的我，自然想保留现在的我了...”姜然笑道。

“对不起....”柏林道。

“对不起？为什么对不起...”姜然看着柏林，眼中却是有一丝认真。

“不知道吧，就感觉，我总是在做错很多事。”柏林喃喃。

姜然轻叹气。

她望着柏林，那双眸子里有了一丝莫名的温和“咱们认识很多年啦，自从我再次回国到现在，住在一起的时间也有五六年了....想想挺漫长的。有时候也分不清你是什么样类型的男人...优柔寡断来形容你最适合不过了。但怎么说呢...你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柏林。你是活在美好世界的理想主义者。不希望有人受伤，不喜欢有人痛苦....希望谁都快乐。可你明明知道，现实最稀缺的就是美好。哪有那么多的美好给予你呢?”

柏林第一次听到姜然与她说了那么多温柔的话...

语气很温柔。

声音很缓。

真的...

莫名的，宛若一滴水落在地下千米深的水潭，微不足道的声音，在那僻静幽深的地方，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醒目。泛起一阵阵涟漪....

一刹那，柏林感觉自己懂了未来与过去...懂了到底改变后，是不是另一个人了。

他觉得，不是了。

就像是某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某些刻骨铭心的记忆，换到了另一个未来里，那种感情不复存在了，那些记忆消失了。

那不是那个人了...

忽然，柏林发现，姜然的脸距离的自己有些近。

她靠了过来。

越来越近...

最终，四目相对...

柏林的不知所措。

姜然的复杂...

时间好似就此定格住。

半晌...

“算了。”姜然再度离开了柏林的近距离，坐回了原先的位置，笑着道“就先这样吧，我有些乱，好像说错话了，做错事了...我回房间吃点东西。”

“嗯。”

柏林微微点头。

随后，他静静注视着姜然起身，慢慢走到了房间门口。最后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她进了屋子，门咔的一声，关上了。

柏林看着姜然，有些无法理解她此时在想着什么...

“....”

一句玩笑话让两人间的紧张气氛散去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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