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医院没有关门，来的算及时。

而喜爱宠物的漂亮女医生是一脸心疼的质问着缘由，一边紧急的治疗着。身体的多处损伤，一大堆麻烦的治疗，夜拉长到了11点出头，治疗才完成了。饿着肚子的方圆也根本没有吃的心思，他认真听着女医生的术后祝嘱咐...

如果....如果今天早点去，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他埋怨着自己，却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方父在门口点着烟，待一切结束，付了药费，载着方圆回了家。

可父亲转头也回了房间，方圆想解释，也来不及了。

深夜的12点多，下起了雨。世界是一片淅淅沥沥的嘈杂雨声....雨很大。喜欢雨的他趴在了窗口，静静的眺望深夜的世界。只可惜，现在的他没有了往日的好心情...他目光瞥了眼熟睡着的小狗，想起今天傍晚的一幕幕，哭着的乐瑶，哭着的张梅，那笑着的一张张面孔以及地下其他几只小狗的尸体，方圆拳头不禁紧紧的握起...

一阵悔恨感涌出。

“请假？请假干嘛？你这鼻青脸肿的，没有三天消不下去，请假有什么用？”方父斥道。

“哪是这个原因啊，我是怕狗没人照顾。医生说了....”方圆想解释，话还没说完，立刻被方父打断“你爹不是人？我明天不上班，你那条狗我给你看着，好好读你的书去。我跟你说，要逃课被我发现了，老子打断你的腿。”

方圆一怔，随后沉默了下来，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对方圆来说是不寻常的夜。

方圆红着眼抱着小黑狗回了家。他拿着纸巾努力擦拭着小黑狗身上的血渍，听着小狗的呜咽，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方父坐在客厅好半天没说话，他吧唧的抽着烟，目光停在屋里的方圆身上好一会儿了。

这个是个不寻常的夜。

饭后，母亲的督促方圆早些上楼休息，方圆点头。走到楼梯口，突然，他想解释一下自己打架的事，他知道父母都在意着，尤其是母亲，拿来涂抹的药，却也没问什么。他知道是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所以都没有问。

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提过这个。

摩托车行驶了三十来分钟，中途没了油，推到了加油站花了又三十来分钟，到了时，已是深夜的9点出头了。

方圆紧紧的抱着小狗，方父带着他走进了一个又一个诊所，走进了数个医院，没文化的他根本不清楚给狗治病该去什么地方。被撵走了数次，最后是一个护士看着方圆抱着的呜咽着的小狗，告知了他一个宠物医院的地址。

离的很远。

那时，已是深夜的12点。

忙碌的几个钟头，小狗打着麻药还没醒来，方圆轻轻的把狗放在了房间用旧衣服叠好的一个小窝，回到客厅尝起了熬到12点等他们回来的母亲做的晚餐。

方圆睡了，听着雨声，渐渐的闭上了眼。梦里，宛若还能听见小狗呜咽声....

一觉醒来，天蒙蒙亮。小狗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不过身上的疼痛和受伤的脚让它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它倒在窝里，紧张与不安的目光扫视着屋里的种种。直到看到起了床，跑到它身前的方圆，这才呜呜了两声...它认得方圆，记得他。

它似乎是想倾述什么，可方圆听不懂。

他紧咬嘴唇，轻轻摸了摸小黑的脑袋。没有说话，没有其他举动。就静静的看着他...看着它那双眼睛。它很害怕...方圆知道，它记得昨天发生的种种，这对他来说是难以忘记的噩梦。

很快，方圆下了楼，去弄了母亲煮好的些许稀饭，弄了水，回到屋里，小心翼翼的喂着它。

可它没怎么吃。

只喝了些水，便闭上了嘴。它没有了以前的胃口....不知是身体病痛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方圆没有强行喂，他将稀饭和水放到了小黑狗的身前，安抚了一下，在小狗不舍与紧张的眼神中下楼吃了饭。

饭后，他拉来了父亲。

见到门口的父亲，小黑连忙汪汪汪的大叫，它想爬起来警告，可受伤的脚不容许它进行那样的动作，爬起来又摔了回去。

“小黑别怕，我爸不会欺负你的..”方圆连忙走上前安抚，看着小黑狗那警惕与畏惧的模样，他心又是一阵揪的发痛。

好在小黑狗似乎能记得父亲的味道，昨天坐在摩托车上时，两者靠的很近。不多久，便不再那么的抗拒父亲了。

“爸，你好好看着他...中午给他也喂稀饭....然后它尿的话就让它尿窝里，回来我自己打理...还有...”

“赶紧滚去上学，我还要你教？”父亲怒道。

“....”

方圆灰溜溜的离开了。

虽然还是带着些许不踏实，毕竟父亲那大老粗，他不认为会擅长照料小狗，但没办法，他不能不去上学。别看父亲这样，家里还是很期待自己能读好书，好好念个大学的。可偏偏他不争气，不是个读书的料...

雨一直下，昨夜的雨到早晨不见的降下多少。

方圆撑着伞，很快来到了学校里。他不同于那些抱怨着雨天的学生，他反倒很喜欢这雨天带来的清新气息和清爽凉风。

只是一到班级，他鼻青脸肿的模样立刻吸引了一堆同学的错愕与在意。旋即，班级炸开了锅，一群人围在了方圆面前，叽里呱啦的问着，虚情假意的关心，调侃的戏谑，无意义的询问。

“方圆，你这脸是怎么啦?”

“你是和谁打架啦，被打的这么惨？”

“哈哈哈，你这样，笑死我了，怎么成这样做了...我感觉你这样子，比西游记的猪八戒更像猪八戒。”

笑声中，方圆沉默与冷眼，让一群人得不到答案的情况下，只能悻悻的离去。虽然不缺乏一些真正的甘心，但方圆没有丝毫的在意。想到脸上的事，他就想起昨天那些记忆...他情绪怎么能好起来？

很快，柏林也来了学校。

他也是一脸愕然，可他没有笑出来，他连忙走到方圆那“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弄成这样子？打架了？和谁？有涂药没？”

他一番的关心询问，方圆才能勉强挤出一些笑容“我下课和你解释，没什么事的，不用担心。”

柏林显然还是有一堆话想问出来的，可方圆直接堵住了他余下的询问，只能闭上了眼，满肚子心事与在意的坐在了座位上深思了起来。

突然，他看向了旁边座位，愕然道“咦，乐瑶没来吗？”他下意识扫视了周遭，可仍旧没见到乐瑶。

方圆也早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没有说话，他沉默着...他知道，乐瑶肯定是请假了...

方圆可以理解乐瑶的些许情绪...他知道，乐瑶会比他更加的痛苦...难受....

他看向了另一侧，那个昨天见到一切的张梅没请假。

此时，她恰巧也在看着自己...

“爸，明天我想要请假。”晚饭中，方圆开口。

“都十六七岁了，还哭。哭能解决什么问题？”方父喝道“抱起狗，你爹带你去找医院看看。”

夜里，摩托车在这座落后的三线城市里到处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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