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霜略略皱眉：“楚金石？我好像听说过……”

陆子辰摸摸下巴：“也许吧。楚家从百年前就开始走向没落，但最后一代家主确实还有几分能耐，我在整理资料的时候没留意，看了这座坟才想起来。

凌如霜只觉得胃里不住翻涌，许久才缓过神来。却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儿，四下一看，竟然是奶猫在楚旭升的墓碑上撒了泡尿。

陆子辰抬手捂住凌如霜的眼睛，对奶猫道：“你好歹是成了精的，能不能斯文点？”

“这件事，除了楚家，只有陆家还知道几分。四十多年前，东北曾有一桩大案，当时的东北还很乱，并不像现在这么安定。

陆子辰没料到她反应会这么大，把奶猫往墓碑上一放，起身过去把凌如霜揽进怀里轻轻拍了拍：“怎么了？”

凌如霜脸色苍白，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狠毒至此？”陆子辰把话接了下去：“是啊，谁能想到呢？不过天道好轮回，没几年，那个姓沈的外出经商死于非命，楚金石虽然为了避祸改名楚旭升，但他害得两个冤魂永不超生，最终重疾缠身……他死后，楚家家宅不宁，楚氏宗亲也相继出事，楚家就此覆灭。也是报应。”

陆子辰并没有注意到，还在继续讲着故事：“姓沈的做了亏心事，怕老婆孩子冤魂不散，就想找风水师想办法让老婆和孩子永不超生。

“他找到了楚金石。

“楚金石生在玄学世家，做这种事情有什么后果他最清楚不过，所以刚开始并没有答应。但是那个姓沈的娶了富商的女儿，给楚金石开的条件太诱人，楚林生最后还是同意了。

陆子辰发给她的资料里有提到，楚凌风是楚家最后一任家主，生于民国十三年，卒年不详。楚旭升在世时有一子一女，长女死于战乱，姓名不详，幼子名为楚澜烟。

凌如霜看完这个，又换到旁边一个墓碑。这个墓碑上的名字她不认识，也没有更加详细的信息。

凌如霜专注于看墓碑上的信息，并没有注意到陆子辰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但这个名字，凌如霜是认识的。

“楚金石把母子俩的坟墓迁到了一处荒地，将魂魄用阵法锁在了坟墓里。荒地周围，被楚金石洒满了石灰，石灰防腐，但也不生植被，母子俩的魂魄每日被烈日暴晒，没多久，便魂飞魄散了。”

凌如霜把奶猫往陆子辰怀里一丢，起身冲到一边开始干呕。

陆子辰把奶猫递给凌如霜，然后缓缓道：“这件事情，如果晚二十年发生，大概会轰动整个风水界，但在当时，很容易就被压下来了。楚旭升不是他的本名，他本名应该叫楚金石。”

陆子辰看一眼身后的坟墓，冷笑一声：“他？我坐他的墓碑都是抬举他。”说完拍拍墓碑另一端，对凌如霜道：“来，给你讲讲楚家的故事。”声音温和得与刚才判若两人。

凌如霜走过去，在陆子辰旁边席地而坐。

“有一户人家，姓沈，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路逃难过来，在此定居。说是逃难，其实是为了躲避仇家。那时候贫富差距很大，偏偏这个姓沈的人长得一表人才，嘴上又会哄人，没多久，就被当时一个富商的女儿看上。

“这个姓沈的为了能和富商的女儿在一起，设计毒死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听说，他老婆死的时候，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奶猫舔舔爪子：“喵……”

两人一猫在山坟中呆了一会儿，终于决定下山，陆子辰打电话叫车来接，一边走，一边问缓过神的凌如霜：“你为什么会想到那个东西和楚家有关？”

凌如霜想了想，道：“大概只是感觉，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像是诅咒，又好像不是。”

陆子辰道：“应该是天谴，楚家人一个都逃不过的。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楚旭升那个侥幸存活的儿子，不过他现在是死是活就不好说了。”

“应该不是活人，”凌如霜摇了摇头：“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一点活气，但他不是鬼。”

陆子辰摸摸下巴：“也许是入魔了吧。”

回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凌如霜心情不好，早餐都没吃，就去陆子辰安排好的旅店睡觉了。

小县城的旅店条件一般，但还算干净，凌如霜也不挑剔，洗了把脸倒头就睡。

陆子辰则拎着奶猫开始审问：“林子里打转的那头老虎是你朋友？”

奶猫：“喵……”

陆子辰：“我为什么不能知道？别说我，你以为她不知道？还有树上挂着的那条蟒蛇，草里蹲着的那只狐狸……东北五仙快让你凑齐了吧？”

奶猫：“咪呜——”

陆子辰：“也对，你和老鼠是天敌，黄鼠狼和狐狸也不对付，我倒是挺想看你们打一架。”

奶猫：……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陆子辰如果知道他在想什么，大概会很直白地回他一句：“我什么时候是人了？”

陆子辰祸害够了奶猫，才算把从凌如霜那儿吃的瘪找回来，出门用了早餐才去睡了一会儿。

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凌如霜已经带着奶猫回家去了，只让司机转告他一声，陆总再次郁闷。

凌如霜走这一趟，心情差到了极点，她出生便没了母亲，但在她童年的记忆里，父亲对她还是十分疼爱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世上竟有人可以恶毒至此，不仅害死妻儿，还要让妻儿永世不得超生。难怪古人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飞机落地后，凌如霜接到了林穆的电话。

凌如霜向林穆报了平安，打算尽快回家，给慕容千云也报个平安，此时的凌如霜并不知道，卿心如玉又在网络上掀起了一波风浪。

凌如霜听到这里，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陆子辰抱着奶猫走过来，一脚踢倒楚旭升的墓碑，然后坐了上去。

凌如霜惊了一下，回过头来：“这样不太好吧？死者为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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