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作孽之人，必有天收罢了。”

祝云谣眉眼带笑，她的余光却还是落在九幽魂上头的。

祝云谣一脸震惊的看着姚芸竹，她万万没想到，姚芸竹居然这么无耻！

“姚姑娘，你想要这个吗？”

虽然如今祝云谣看上去轻松，但是她却知道自己奈何不了姚芸竹。

空直垂眸看着她，少女泪盈于睫，她嘴角还沾着血迹，整个人看上去都有几分狼狈。

而这狼狈更让她平添几分惹人怜惜之感。

美人计！

正当二人僵持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落在了二人中间。

只见那只手握上透明的瓶子，然后轻轻一拽，那瓶子就被他拽了下来。

空直手里握着九幽魂，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两侧的人。

两个面容无二的少女长剑指着对方，这一幕看上去十分诡异。

二人正中央的九幽魂一闪一闪的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像是明明灭灭的萤火虫。

姚芸竹咬着牙，她试图直接往前抓住九幽魂——反正这不是她的躯壳，毁了就毁了！

祝云谣反手就把长剑递了过去，剑尖直接抵在姚芸竹的手腕上。

“空直哥哥……”

姚芸竹双目含情，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分明只有四个字，她念起来却仿佛带出千般情绪的转折一样。

姚芸竹咬牙切齿。

祝云谣的剑尖晃了晃，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做了什么！”

她与姚芸竹，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双生。

甚至她可以大胆猜测一下，姚芸竹的存在，本就是瑶瑶为了克制她的。

空直晃了晃手中的透明瓶子，随着他的动作，那瓶子里面的紫色光点也晃来晃去。

“没错，空直哥哥，我真的很需要他。”

姚芸竹楚楚可怜道，她眼圈微红，贝齿咬着唇，她是柔弱的，是令人怜惜的，是让祝云谣差点气吐血的。

祝云谣倒是也想试图用一下美人计，然而她用不来啊！

想到自己楚楚可怜的叫一声空直哥哥，祝云谣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姚姑娘，你确定是姚芸竹，姚姑娘要这个东西？”

空直定定的看着姚芸竹，他的目光已经有些许软化，看上去似乎已经被姚芸竹打动了一样。

姚芸竹连忙点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九幽魂，眼中的渴望不加掩饰。

或者……直接从空直手里抢来？

然而对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祝云谣，姚芸竹并不敢随意动手。

空直却是冷笑一声，反手直接把九幽魂塞到了祝云谣手里。

本来以为九幽魂要落入姚芸竹手里的祝云谣：？？？

什么情况？

峰回路转？

柳暗花明又一村？

姚芸竹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空直，她禁不住握紧长剑，一剑朝着空直刺了过来。

空直略一侧身，躲过姚芸竹的攻击，然而姚芸竹一击落空却也不收势，看那样子，似乎连着后面的祝云谣也想一并刺穿！

“姚姑娘知道为何我不肯给你吗？”

空直的声音突然响起，姚芸竹一个分神，忍不住回头看着空直。

却正对上桃木剑的剑尖。

“因为这个姚姑娘，并不是原本的姚姑娘。”

空直一双黑沉沉的眼眸望着姚芸竹，那双眼睛里一向带着平静的神色，如今却染上了冷漠。

祝云谣恍恍惚惚的想起，空直原本也是个嫉恶如仇的青年。

要知道，当初在沈界的时候，空直可是误以为祝云谣被做成人彘，才会闹出误会的。

“夺舍？”

祝云谣念出了一个名词。

空直点了点头。

“姚姑娘只是一介凡人，虽然在这之前我未曾见过姚姑娘，但是师父也曾与我说过姚姑娘。”

“既然是一介凡人，我如今二十有二，姚姑娘怎会还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女一般？”

“一个凡人能够打得过恶鬼，能够有如此的能力……”

“原来你是夺舍来的啊，啧啧啧。”

祝云谣上下看了姚芸竹一圈。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姚姑娘来月事的时候，我方才确认。”

空直眸中神色冷漠正直。

自小接受的教育让空直在这样的不平事面前忍不住心生愤怒。

“好得很。”姚芸竹冷哼一声，“既然如此，今天你们两个都得死在这里！”

“我说姚芸竹，到底谁死在这里，还不一定呢。”

祝云谣摇了摇头，把空直拽倒了自己的身后，好笑的看着姚芸竹。

她手里还握着九幽魂，这时候略一用力，那透明瓶子就直接破碎，九幽魂顺着她的掌心没入皮肤之中，片刻之后就补全到魂魄之中。

魂魄被补全的舒适感让祝云谣忍不住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十分满足的模样。

“我创造了你，自然也能够毁灭你。”

祝云谣一双眼睛望着姚芸竹，姚芸竹只觉得心神一颤。

不愿意回想的记忆猛然蜂拥而至。

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然而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匣子这时候却被打开，姚芸竹只能够感觉到各种负面情绪一浪一浪的涌上来。

她忍不住呼吸困难，不自觉的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毕竟……你只是我创造出来的替代品。”

少女的声音像是魔鬼的低语，在她的耳畔响过。

祝云谣讽刺的看着地上挣扎的姚芸竹。

替代品终究是替代品。

瑶瑶或许实在是太过低估自己了。

擅长玩弄心魔的少女在这个时候变的仿佛是恶魔一样，空直只看见祝云谣伸手去碰姚芸竹，然而她的手却穿过了姚芸竹的身体。

“这……”

祝云谣也是愣了一下，本准备趁她病要她命，现在却发现自己仿佛已经开始被这个世界排斥了？

她只看见姚芸竹的身上慢慢浮现出一个身影，那道虚影在祝云谣还来不及抓住的时候就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见。

而地上的姚芸竹也渐渐变成了一个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姑娘模样。

“祝姑娘！”

空直忍不住叫了一声，却只看见祝云谣的身体一寸一寸的变的透明，最后她整个人都彻底消失在空直的眼前。

他们相似却又不同。

然而不等姚芸竹靠近九幽魂，她就感觉到一股痛苦，来自于神魂深处的痛苦让姚芸竹忍不住银牙紧咬，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额头渗出来。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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