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得明媚，“一起出去吧。”

三人在电梯里分站三个角落，黎桦站在电梯按钮边，何柠站在他身后，和女子并排站着。从光洁如新的钢面很容易看到，女子虽然身高不高，但身材很好，露出的小腿十分纤细，前凸后翘不说，肚子上的肉也很紧实。

他想，无论时光流逝多少、他们之间距离多远、变化多大，他依旧喜欢这个厚脸皮的、自信的、可爱的、对他永远怀抱希望的女孩子。

他们曾经很般配，要是能一直那么下去就好了。他就不必艰难地生活在社会的夹缝中，还要用尽办法克制想要拥有美好的愿望。

她还很会化妆，暖黄的皮肤配上成熟优雅的妆容，显得明艳魅丽而不风尘。直到走出电梯说拜拜，何柠都没从她身上移走眼神，差点跟错人了。

黎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一秒松手，咳了声，硬邦邦道:“你不想让别人说你腿粗的话，就别穿裙子了，穿宽松点的长裤呗。”

何柠“哼”了一声，说:“就穿裙子！我穿裙子好看！”

黎桦走在前面憋着笑，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小女孩那气鼓鼓的可爱模样。

何柠看看自己的小粗腿，苦着脸说:“她腿还那么细！”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黎桦扯着她又走了几步，说:“人家又不像你似的练武。”

何柠才发现他抓着自己的手腕，抿着唇一时噤声了。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黎桦发现她一直没声，以为刚才那句话伤到女孩子了，打算说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开门前，何柠对他进行着最后的警告，黎桦漫不经心地点着头。

“对了，交完房租你还有钱吃饭吗？”

“有。”

“你以后不许再不接我的电话，不然我就直接来这里找你！”

“你——”

回头却发现何柠笑得贼拉开心。

黎桦顿了下，何柠就已经摆摆手说:“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他！”也不知是说他们不是男女朋友，还是说她不是来过夜的。

何柠礼貌地朝她点头。

女子也回以微笑，“带女朋友回来了？这么晚了还出去。”

黎桦把她从身后拉回来，“喂，醒醒。”醉奶呢？他只注意到室友胸很大。

“她好好看啊......”

可惜命运这个东西未免太不讲理，它随意编排着每个人的人生，恨不得个个戏剧化。

他只想要平凡。

公交车很快就开出老远，黎桦在心里朝她挥手，也向心底的欲望挥别。光是生存下去就已经很累了，他不想因为欲望让自己变得更加难过。

就这样吧，拜拜。

章俨买的冒菜份量不大，裴重苍却没吃完，平常几分钟就能解决一顿，今天挑挑拣拣吃了半个小时。他不是挑食，只是不知道怎么没胃口了。

夏天胃口果然会小一点。他这么想着，把剩下的饭菜重新盖好，打算放进冰箱，明天热一热再吃。

冰箱一打开，伸进去的手就愣住了。

原本空空如也的冰箱凭空冒出一大堆物品，不仅冷藏区这样，冷冻区也是如此。购物袋和小票还在垃圾桶边，看来是那人下午的时候买回来的。

这连饭都不做的人，买这么多东西，是准备在休假期间考个厨师证吗？

裴重苍简单整理了一下。

“有那架势，没那细致。”

黄瓜、番茄、杏鲍菇、西蓝花、胡萝卜、土豆全都按斤买，鸡蛋两盒，葱姜蒜没有。猪里脊、牛腱子、鸡胸肉、小羊腿全都按最大份买。速冻水饺当然是少不了，盯着一个品牌把所有口味都买了一盒。

裴重苍看着垃圾桶边的购物袋，不难想象出章俨一个人提着五个大塑料袋子从超市出来的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准备逃难买储备粮呢。

哦对了，他回来路上还给自己买饭了，提着五个大袋子等冒菜，百分之两百吸睛。

除了这些，冷藏区还放了一小碗冰粉。估计是在买冒菜的时候顺便买的，但是既然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自己就替他吃了吧。

表层的冰已经化了一些，但丝毫不影响吃起来的凉爽感觉，冰粉上点缀的水果块还有点酸，不知道是哪家买的，避雷避雷。裴重苍一边看游戏直播一边吃冰粉，十分惬意。

快到十点才想起忘了干正经事。

他用门口的对讲机联系到物业，转接白天见过的那位彭主管。半个小时后彭主管敲门，裴重苍开门直言自己想借他电话用用。

彭铣表情错愕，打招呼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叫他来就是为了借用他的手机？但还是依言把手机递给了他。

裴重苍捏着手里的条输入号码，还没输完就发现这手机上有吴充的号码，备注是“管家婆吴冲冲”。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吴充疑惑的声音:“彭铣？”

“你好，我是裴重苍，现在是借用的彭主管的手机。”裴重苍对外一向以礼貌为先，然后再提出不气的要求，“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可以过来帮我录一下指纹和虹膜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很久。

“你在章俨家？”

“是的。”

“那你等会儿。”

“好的。”

裴重苍接收到彭铣的手势和眼神示意，没挂电话把手机还给他，就看见他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说:“管家婆，做保姆的滋味怎么样呀，现在不仅要料理章俨的破事，还要帮着带小孩。我看你下岗后直接能报考金牌月妈了，哈哈哈！”

手机换了人，吴冲冲的语气立刻变得不气，反过来驳斥道:“你要管一整个小区的破事，不见得比我轻松吧！你还不是大半夜被人叫上门，只是为了借电话！”

“居然被你猜到，这么多年工作没白做。”彭铣讥笑不减，进了电梯说，“要不明年我申请去你那小区算了，你那儿麻烦精少点。”

电梯门缓缓关上，裴重苍听见电梯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嫌弃。

“滚！你他妈——离老子远一点！”

裴重苍也缓缓关上门，心想彭铣的备注写得真贴切。

又半个小时以后，吴充直接进了门，循着键盘鼠标声进了次卧。裴重苍正在打排位，抽空扭头看了他一眼，说稍等。

吴充只好放下东西，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打量着陌生的摆设。

等到一局打完，裴重苍才摘下耳机，问:“不坐？”

吴充摇头，“坐不住，赶紧采集完我好回去睡觉，明儿一早还要上班。”

采集的过程很快，裴重苍就着这短短的时间问了吴充几句话。比如他和章俨到底是什么身份，平时工作会不会有性命危险，为什么找上自己，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吴充有着一副很好骗的文质彬彬眼镜青年形象，之前的几次电话内容也是很容易冲动的样子，但实际上嘴很紧。对于裴重苍问的问题，他要么就不回答，要么就说以章俨的话为准。

“那你们对我这个任务设定了多长时间总可以说吧，比如多久之内必须要我签下协议之类的。”

吴充想了想，说:“其实没有限定时间，如果换了别人的风格，肯定最多一周就完成或者放弃，但章俨在你身上花了一个月。当然大家都没有接过这种任务，他多花点时间大家也无可厚非。单我看来，他完全是从你的角度出发，在为你着想，才会拖这么久。”

“什么意思？”

“或许你已经足够独立，有能力养活自己，在任何环境都能如鱼得水，但在章俨眼里你就只是个孩子。”吴充停下手里的动作，注视着他，使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想让小孩子稀里糊涂签下一个协议不难，但他想让你多了解一点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让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以后是否要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

“那你们直接说你们打算让我以后干什么、你们是什么组织，不就行了吗？到现在为止我都一直在猜，猜你们可能是做什么的，并没有了解到什么，这样并不利于达成让签约人完全知情的条件吧。”

“抱歉，性质特殊，而且涉及保密协议，我们都不能多说。”

“那我不签的话，会对章俨造成什么影响吗？”

“这......不好说。”

问半天跟没问一样，估计章俨的去向就更不会告诉他了。裴重苍想了想，换了个角度说:“章俨会做饭吗？他今天买了很多菜回来。”

“不会啊，最多煮个饺子泡个泡面的程度。买菜......估计是想趁着休长假自己学着弄点饭吃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过他买菜买得不是时候，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有半个月的假期，这才不到五天就临时接到紧急任务了。这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来他的菜势必要烂在冰箱里了。”

五天，那岂不是刚好是在他考完期末的那天回来的？这么赶巧。

“要不你把菜带回去吃吧，免得浪费。”裴重苍说。

“唔......其实我平常也不做饭的。”吴充一个把加班当日常的人基本都是在公司食堂解决三餐，周末就点点外卖，但是外卖好贵，“不过可以看看是些啥，要是有想吃的我就带一点回去。”

裴重苍拉开冰箱，吴充真实地愣住了。

然后空荡的厨房里爆发出吴冲冲的惊叫回声:“卧槽，他买这么多干什么，逃难啊！”

黎桦无语。好看的人造成的杀伤力无论对男女都是巨大的，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有点惊讶，但也不至于花痴到回不过神来吧！

今儿刚打完一场球挣了钱，不然他也不会好心到给黎木买吃的回去。

刚关上门走进厅，另一个房间也开了门。一个身姿窈窕的女人正在门口弯腰提高跟鞋跟，一抬头就和他俩对上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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