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面上第一张就是裴重苍的，她伸长手把卷子放到裴重苍桌上就溜，溜之前还不忘再瞄了眼他桌上其他试卷，只看清了物理，80分！

她脚底抹油，飞快冲到严怀颖身边，小声说:“裴重苍是作弊了么，怎么数学和物理分都那么高啊！”

“谁说不是呢，你没觉着我们这一堆的氛围越来越冷淡了吗，咱们四个话都少说好多，整得我一个人多吃了不少零食，又胖了。”

虽说裴重苍一直就不爱跟他们说话，但最近就是莫名觉得他们四个前后的关系变得冷淡好多，每回一转过去，睡觉的睡觉、看书的看书。昌羿说:“你胖可别怪人家啊，纯粹是你自己嘴馋，我还和你同桌呢，我咋就没胖。”

严怀颖笑着说:“别老这样想人家，你看他是那种会作弊的人吗。”

昌羿回来坐下，瞪着眼睛说:“真是神了，直接上升那么多，是真自己考的啊？”

吴帅说:“那还能不是吗，你又不是没看见他这一个月猛学的那个劲，我一度以为我来网戒中心了呢。”

“那倒也是。”昌羿点头，“不过这真的太猛了，我回回回头想说聊个天吧，结果人家埋头看书写作业，我都不好意思打扰。”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严怀颖无奈摇头，成绩单在贴上去之前他就看过了。关于裴重苍的成绩他一点也不意外，这一个月以来他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月考中间寝室一起复习的时候，他也很清楚裴重苍目前的水平。能上升这么多，说实话既是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但简而言之，他很为他高兴。

要是黎桦也能这么认真学习就好了......

裴重苍把卷子全部摞起来收进桌肚里，继续做着之前就在做的作业，前后左右及路过传来的惊讶与质疑他一概不予理会。

课代表一边分发着试卷，陶奇就一边帮着把旧的班级成绩单撕下来，贴上最新的。他身边围了一圈人，杨林惊讶地说:“哇，赵纯登顶了啊！”

张汉梁也惊叹道:“孙步就差一分啊，啧啧啧，不过他俩都没进年级前五十哎，上次孙步还是年级第三十九来着呢。”

昌羿说:“咱们普通班的能挤进前一百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吧，别老给咱们班长那么大压力。”他顺便肯定了一把自己的成绩，“还好没掉出六百去。”

国庆节前进行了高三以来的第一次月考，假日结束返校当晚就是出成绩的时候。

吴帅回头看了眼，说道:“哥们，牛啊。”他比了个大拇指，然后又问，“黎桦呢，怎么还没来，我还想着你俩又要pk成绩呢，计算器都准备好了。”他晃晃手里的大计算器。

“不知道。”裴重苍冷漠地扔下这句话就戴上了耳塞。

褚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唉我没那么贪心，能进前三百就已经很知足啦！我帮你发吧！”说着，她一把夺过严怀颖手里剩下的数学卷子。

褚萌踮着脚找自己的名次，忽然惊喜地跳了起来，跑过去抓住正在发卷子的严怀颖的胳膊边跳边叫道:“我进前三百了哎！哇，你好厉害！”

严怀颖被晃得头昏，赶紧扶住桌子，说:“不是我厉害，你学得好是你自己厉害，只要你接着好好学习，以后也能进前两百、前一百的。”

“那谁说得准呢，万一是老钱说再考不好就退他学或者叫家长之类的，临时起意做个弊也是有可能的啊！”

那边围着成绩单的人也突然爆发出了惊叹:“裴重苍你疯啦！作弊作出387分，不怕老钱找你谈话啊！”

“你黑人体质，代谢高消化快，本来就不容易胖。”

“我呸，你就成天吃吧，早晚吃成个大猪头！”

发完卷子，孙步拿出一张空白的座位表来递给赵纯，每月一度的选座又开始了，按班级排名自选。

虽然大家的排名多多少少有些变化，但在排名的上半部分差异不大，大家一个接一个选好了自己想坐的位置，基本都围绕在中心区域。

排名越靠后，就越是愿意往“偏远地区”选，比如看黑板反光的靠门墙一列、窗外风景比黑板好看的靠窗一列、有前排筑起的高墙作掩护的最后一行等等。

递到裴重苍的时候，孙步建议:“你往前边或者中间坐点吧，比如这儿，室长后边，还有川儿哥这儿，一伸手就是赵纯和谢容，有问题问起来多方便啊。你要不好意思占川儿哥位置，坐讲台边也好啊，我和伦伦就在你边上，反正鲁舟遥也集训去了。不过就是黑板灰吃得多点、老师跟你的眼神交流多点......”

实际上轮到他的时候也没多少好座了，孙步也只能是差中择优地推荐。

裴重苍在原位置上写上自己的名字。

孙步皱眉，裴重苍说:“等以后赶得上进度了再说吧，现在换座没意义。”

“唉，行吧，下一个，华策！”

快上课时黎桦才匆匆赶来，吴帅扭头说:“咱们可连座儿都选完了啊，就剩你了。”

“有什么好选的，我就爱坐这儿，哪儿都不去。”黎桦往前凑了凑，小声在吴帅耳边问道，“他选了吗？”

看视线就知道他说的是谁，吴帅说:“他戴着耳塞呢，用不着这么小声吧。”

“啧！小声点！”黎桦拍了他一下。

吴帅的横肉被拍得生疼，反手给回他一巴掌，才说:“还坐这儿，没换！”

“哦。”黎桦的屁股这才落座。

“不过这回你可落后人家一大截啊。”吴帅指指前门，说，“人家总成绩三百多快四百，直接从倒数第二变成正数二十七，反观你——还是倒数第一。”

黎桦偷瞄了一眼同桌，把桌上卷子一股脑揉进了桌肚，说:“我那是没认真，你看我认真起来还有没有他蹦跶的份！”

昌羿也回了头，小声说:“黎哥，话不要说那么满，你不清楚自己实力，我们还能不清楚吗？人裴哥是实实在在学进去了的，你上课打瞌睡下课直接睡，早上比人家来得晚，晚上比人家走得早，咋比啊这。”

因为在冷战的缘故，两人很久没有一起上下课了，他有时候甚至会逃掉晚自习。晚上睡眠不足就会直接导致白天没有精力学习，本来老师上课就挺催眠的，他能撑住不睡过去整节课就已经是有在努力了。

他没搭言，颓丧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天还很亮，马路上车来车往，楼下小径干净曲折，不知道是夕阳染的色还是如何，路边的树仿佛逐渐开始变黄。树上有鸟，灰黑的小身体灵活地在树间飞来飞去，时不时停下，看看路过的行人，看看窗内的他。

小鸟歪着头与他对视，好像在说......看毛看。

黎桦随手撕了一张草稿纸揉成团砸飞了树上的鸟，然后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把卷子重新掏出来，仔细看了自己每一张的分数，选其中一张，把错题全誊抄到了错题本上。

最后一节班会课前，钱双把裴重苍叫了出去。

里面的人纷纷猜测是不是与他的考试成绩有关，马恪说:“该不会老钱质疑他的成绩，叫他重考一遍吧。”

尤伦砸了个纸团过去，说:“你当老钱闲的啊，六大六门，考完还要批改，多费时间啊，直接随便考两道题、问几个概念性的问题不就行了吗。”

陶奇收回脑袋发回实时情报:“我看老钱不像生气的样子，说不准是在夸他考得好呢。”

“疯了吧，换谁谁不怀疑啊。”马恪立刻溜到朱亚虎的桌边扒着别人的桌子探头张望。

“你的卷子我都看过了，从完成度上来讲还是不错的，至少不管会与不会，把自己的分析写上去了，不过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大面积地划杠，很影响卷面的，多用草稿纸。虽说阅卷以看得分点为主，但将来高考是网上阅卷，你写得不清楚的话别人不一定能准确地抓到你的得分点。”

出乎意料地，老钱既没有怀疑裴重苍成绩的真实性，也没有夸他考得好，而是认认真真替他分析起了此次考试的细节问题。

“从你以前交的物理作业就能看出来，你学物理还是有点天赋的，至少各个知识点不会记混，并且运用很熟练。之所以没拿高分呢，我想是一次性从头学习六个科目，时间上有点紧。不过不用着急，你还有整整一年，从基础开始，慢慢地往上积累，就一定会赶上来的。”

“语文方面你弱得挺明显的，但你的优势是字写得好，即便作文写偏题、写不够字数，也可能因为字好看稍微给一点卷面分。不过你英语不错，听力几乎全对，就是写作稍微差点，这方面你可以多学学尤伦怎么写的，你俩不是一个寝室的吗，正好孙步严怀颖也是你们寝室的，多学学，知道吗？”

裴重苍点头。

钱双露出微笑，说:“其实看你进步这么多，我们几个老师都挺为你高兴的，因为确实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他伸手扶上裴重苍的肩膀，说:“继续努力。”

离上自习还有一会儿，裴重苍一个人在栏杆边吹了会儿风。

褚萌立刻冲进人堆，在夹缝中瞥见裴重苍那一行，年级名次上升190，班级名次上升12。

陈一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满怀失落地说:“唉，我怎么又是八十几名啊......”

几个男生互看几眼，悻悻地走开，得，这不是他们差生该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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