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恢复了开始的清冷，黑色的眼眸不带一丝情绪，尽管内心有一股冲动，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告诉他，梦里的人，一定和眼前这个姑娘有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他却不敢问，不敢说，起码在一切都弄明白，弄清楚，在所有事情都浮出水面之前，他不能贸进。

见她恢复了，邢如初和江姊茶齐齐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盘算着，等回去，一定要问清楚！

“咳，那什么，大家都饿了吧，走走走，吃饭去，我定个包厢，咱们痛痛快快的吃啊。”王源主动站出来调节氛围，顺便给江姊茶使眼色。

他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指尖轻轻摩挲，直到指尖泛出一丝微微的疼痛，他才将手重新放回兜里。

苏迟觉得她这辈子的眼泪都在今天哭完了，她也觉得这眼泪来得莫名其妙，她不想哭，却是控制不住自己。

擦去眼泪，苏迟调整了一下情绪，吸了吸鼻子，这才直起身来，却怎么也不敢看王俊凯了，低着头，再次说了一声谢谢。

“阿迟，我帮你。”

邢如初看苏迟一直抽不出纸巾，心里虽然直犯嘀咕，但还是有些心疼的。

她的手刚要伸过去，却不料被人抢先一步。

她没有说话，依然这么看着他，眼泪一直流，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看着她止不住往下掉的眼泪，王俊凯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那种熟悉感越来越强烈，可是他却有些害怕。

那个梦伴随了他十几年，从他六岁开始，一直到他现在二十二岁，整整十六年。

听着王俊凯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苏迟在松口气的同时，心里那股刺痛感就更像是暴风雨一样袭来，将她的心脏包围，吞噬。

王俊凯自然是看到苏迟颤抖的手，想了想，还是帮她抽了一张出来。

“谢……谢谢。”苏迟接过纸巾，有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滴在王俊凯的指尖上。

“擦擦吧。”

也是因为这个执念他曾做了一件错事……

王俊凯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苏迟。

他分不清对梦里的那个女人是什么感情，是爱吗？可是什么是爱？他并不认为自己会爱上一个梦里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女人。

可若不是爱，他又为什么宁愿花上十六年的时间去找一个梦里的人？且每次梦醒时分，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在哭，那种不受控制的落泪，似乎成了他的生理反应，他以为他早就习以为常，可每每胸口处传来的阵痛告诉他，尽管已经十六年，尽管他知道会梦到那个女人，尽管他知道自己会落泪，但他还是会痛……

“啊，对对对，我都饿死了，反正今天王源请客对吧，咱们尽管吃就是了。”

“没错没错，我请客，走吧走吧，吃饭去。”

“阿迟？”

邢如初见苏迟一直低头不语，王俊凯也一直站在那里看着她，于是她轻轻拉了拉苏迟的衣袖。

然而苏迟还是一副低头不语的模样，也不说话，邢如初和江姊茶再次对视一眼，眼底透着无奈。

“订包间。”

终于，王俊凯最后深深地看了苏迟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王源。

“好好好，马上订。”

定好包间，王俊凯率先从二楼走去，王源跟在他身边，招手示意江姊茶她们跟上。

五个人一起走上二楼，谁也没有说话，当然，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不想哭的……”苏迟接过他手里的纸巾，双手颤抖不已，根本抽不出来。

开始他并不在意，可他越是刻意去遗忘，那种疼痛的感觉就越清晰，从心脏开始蔓延，遍布全身。

于是他不再刻意选择遗忘，他想看清楚，看清楚梦里的人，这近乎成了他的一种执念，十六年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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