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唤一声，数万大军皆跪拜在他的面前。

“诸位将士们，今日我们领兵出关，是为了保卫我们脚下的这片家国土地，磨剑数载，如今将见血光，且露锋芒！不破东狄，誓不还！”

萧司凌敛目，掩饰起心底的异想，闭目将那一袭红装艳色记在了心里，没有再看她。

他转身扬起马鞭，“驾”的大喝一声，策马飞驰而去。

声音里带着嘶吼的腔调。

萧司凌微眯起眼睛，盯紧了她随风飘散的长发，似乎想再次记清她的模样。

此战若告捷……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竟有了一丝将这奇怪的女子留在身旁的想法。

……

这一次出征，他不仅仅是为了在九州国赢得战功与声誉，更是为了保卫北梁曾经的边疆，不至于被外敌入侵都城。

毕竟，他还有着踏破铁马、一统山河的志向！

帝司徒错于华清行宫，为辅政大学士举办饯行宴，临危授命，册封其为行军大总领，赐号镇北将军，出征北关，抵御东狄进犯。

……

华清城池，高台之下。

四月十九日，东狄大兵压境之际。

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前出发，他蓦然攥紧了缰绳，马蹄高高抬起，他回首望了一眼华清城。

顾明湘一袭红衣飒飒，在城墙上遥遥地注视着他，悄悄向他挥了挥手。

萧司凌一抿薄唇，满意地颔首，看向大军的猎猎旌旗。

荆雷和荆风肃然点头：

“将军放心，十万骁骑营大军已经清点清楚，南方各州届时还将增派军力到前线支援，后备无忧。”

他仰面饮下那碗烈酒，愤恨地一摔酒碗，数万酒碗粉碎的声音接然响起。

“不破东狄誓不还！”

漫天黄沙在他所踏及之处呼啸生风，旋起飞扬。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顾明湘无声地弯起一双星眸，望着他疾驰远去的背影，含笑。

她需要在这行宫处理好一些事情，彼时，便会赶赴北关战场，助他一臂之力。

……

回到青岚台，顾明湘看到那一池如旧荡漾的汤泉，想起那夜的情境，恍惚一怔。

“娘娘，今日可还要入汤沐浴？陛下翻了您的牌子，今夜还要去侍寝呢。”

侍女垂声询问，打破了她的思绪。

侍寝……顾明湘顿然抬起头。

来到青岚台数日，司徒错尚未翻过她的牌子，如今郑婕妤也并没有跟来行宫，该如何是好？

她迅速思考了一番，点头嗯了一声，让那侍女先下去，边向内室走边问：

“小北，有没有那种可以画出一身疹子的红笔？”

「宿主，你若想以传染性疾病来躲避侍寝，即使拿笔点上去，一擦就掉，很容易被人发现，也不是万全之策啊！」系统认真说。

也是，她又不是现代特效化妆师，也画不了那么逼真……

“那怎么办？”顾明湘急急道。

“不破东狄誓不还！”

萧司凌身上披袍擐甲，骑着一匹蹄铁坚实的汗血宝马，凛凛立风，在这座高台下点兵。

“可都部署妥当？”他淡漠地询问出声，兀自牵紧马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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