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你和我娘子只见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为什么要杀你，而且一眼就认得你。”

这一声“娘子”叫得关切，叫得甜蜜，叫得让她心慌。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时间，丝毫抵不过一见钟情这么鬼扯的感情吗？妲己转过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妲己向来以笑面示人，李源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哭。

“那怎么会反目成仇了？”

在转身时，妲己的脸上是又是莞尔一笑。

“哦？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李源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只小狐狸的故事上。

“对，那一段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开心最开心的日子。”

妲己说着，眼中似乎看到了那时那地，自己还是一只小狐狸模样的时候，她在暮谷中同沐颜日日嬉戏的样子，竟然眼睛泛酸，落下了一滴泪。

“最初相识的时候，我还是一只小狐狸，她是暮谷中修仙的弟子。我受伤，她救我，养我，教我，我同她一起修仙问道，她坐在学堂上听学，我蹲在她的脚边睡觉。她在湖边练剑，我就趴在树上继续睡觉。”

“哦？那一世，她也长这个样子吗？练得什么剑，可是彩虹剑？”李源完全忽略了故事中另一个存在，却只对沐颜一人感兴趣。

“公子，耐心点。”妲己的心遭受了一万点暴击，半分都不想再说下去。

“娘子？”妲己脸上一脸天真烂漫，好奇地打量着李源。

“我们刚刚结下山盟海誓，沐颜是我娘子，你要好好待他才行。”

“可我昨天还没有听你说起过她啊。”

“妲己，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娘子为什么要追杀你？”

李源察觉自己的失态，赶紧补了句：“你也太可爱了，干嘛一直睡觉啊。那里的人一定都很喜欢你吧！”

“公子说笑了，”妲己得到了鼓励，虽然她知道，这是虚情假意，但是还是开心，情绪一下子调动起来，“我是一只狐狸，学来何用，倒是每日吃饱喝足，阴凉中睡觉来的快活。”

“见笑了，刚才在场的人太多了，权宜之下，我只好伪装一下。”

她腰身轻盈，整个身体像水做的一样，充满了柔情，散发着魅惑。高挑的蛾眉下是一双皎洁的眼，不时轻轻敛起的眼帘更显妩媚动人。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可爱。”

“她的两次转世轮回，命中都遇到了我。”

“然后呢？”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我整日无所事事，玩闹之际，竟然误打误撞找到了暮谷的出口。于是我不再满足暮谷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开始去广袤的世界里游玩。”

“厉害。”李源有点不耐烦了，因为讲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进入正题啊。但是又不好催，毕竟这是她的伤心事。

“情关难过，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萌生了化为女子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胜于一切。于是，我趁她修炼的时候，偷了她的金丹。修仙之人，若无此物，必死无疑。她从不防我，容易得手。”说道这，妲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紧接着，又坚定了下来。

“我对不起她，但我不后悔。做了就是做了。”

李源听到这儿，并没有生气，反而，这一番言论让李源觉得很霸气。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她临死之前对我说什么吗？她问我，‘为什么’。”妲己的脸一瞬间泪流满面。

李源保持着沉默，心，也跟着难受，被最相信的人夺走姓名。

“我告诉她，我要变成女人的样子，我要和我爱的男子在一起。”

妲己捂住胸口，调节气息。

她回我：“那你就去爱吧！这条命，给你了。”

“她竟然这样说！”李源惊呼。

“吞了金丹后我化为人形，却不被人当人看，连我自己都是。”

妲己的目光里出现了年前的凯旋镇，那日，街上来了一个乞丐，她浑身破烂不堪，人人驱赶，人人喊打，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子狐臭味，更是连猪圈马鹏都钻不进去。

“我没办法接近他，见一面都不行。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得了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惩罚。”

“那谷中之人就没把你怎么样？”

“暮谷的惩罚中没有死刑，他们不杀人，只诛心。所以他们将我丢到人间，做了一个人人喊打的恶臭乞丐。我再也没有机会争取我的爱人。”

。

李源眉头微微蹙起，他仍然清楚地记得沐颜看着妲己时，那失去理智的样子，甚至不惜和自己大打出手。想必，妲己带给了沐颜很大的伤害。

“我们刚认识，不到……一天！”李源想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确定的答复。

妲己转过身，只见她努力伸展腰肢，肉眼可见的，她的身体渐渐由孩童变成了一个成年女子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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