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嗯了一声撇了撇嘴：“你说龙角反正是断了能再长的，能不能把尖头也给磨了？我不是不喜欢和他做游戏，是有时候撞一下腿啊顶一下胸口啊，真的疼。”林英低声的笑了笑：“幸亏家里没有其他的孩子了，若是小，能让小四顶个跟头。”姑射叹了口气：“我让狐狸大娘算过命，狐仙听闻在占卜通灵上面天赋卓绝，她说我可能还有第五个孩子，我是没什么，太上皇倒是不怎么期待了，这些年似乎被孩子烦透了似的。”

“这些年太上皇带着孩子过的是不太容易，父亲遮风挡雨没有问题，但给他们像母亲那种的体贴照料肯定难。”林英随手拿了针线篮子，和姑射说着，姑射嗯了一声，又托着腮一笑，林英看她嘻嘻哈哈的，也是为她担忧：“您中风的事情，真的恢复了吗？能不能想办法取出啊，您总是这样轻松，丝毫都不担忧吗？”姑射撇了撇嘴：“担忧就能康复吗？越担忧越焦虑，林英，这样想事情对自己没好处的，路越来越窄，会越来越难。”林英叹了口气：“看来主人和您说了，敖清的事情，主人昨天基本上同意了，只是还需要问过白龙都督，期间这些年，他会培养我，来接他的班。”

“这混蛋，咋就能同意？”姑射拧着眉头有些不高兴，看着她说道：“林英，你咋还有心思在这做针线啊，你想接班吗？若是不想，回来啊，回来升明殿，现在是混元在当家了，他从小管你叫姨，相处起来肯定没有问题。”“夫人。”林英笑着叹气，将手里的线纫好就低下了头：“我是主人捏出来的一个造物，我本就是个没有意义的人，若在见识北海之前，我兴许永世不会离开升明殿，可我如今在北海找到我的意义了，我的丈夫虽然与我离心了，但丈夫和孩子都是我最亲的人，如果我拴不住他们非要远离，我愿意看着他们走，我想通了，总有一天他们会回来，我只需要守好家园，等着就是了，那有什么，千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没有分别。”

“您看，若这般剪裁，再这样一缝合。”林英细心的给姑射展示着，已经裁剪了出了大概的样子，看来是精心设计过的，姑射拿着看，觉得很是好玩：“这缝上还不像个大布袋一样。”林英嘻嘻的一笑：“后面这里开口，整体套进去，然后在尾巴这里一系，肯定合身，这样的连体衣服不怕露出肚皮，也好抱不出溜，再配上两双小鞋子。”“算了小鞋子他不会要的，阿丑穿了鞋，四只爪子就各走各的不受控制了，我试过。”林英笑了笑，觉得很有趣，又掏出来了了个枣核形状剪裁的布片：“您看，我打算给他做个兜帽，这样也能挡一挡他的小角，我看角没少长呢，顶人很疼了吧。”

这尾巴小的如同叶片一般，细细的看，形状是鲨尾，很短粗，末端没有鬃毛，是光滑的三角形状，龙鬃从头开始顺着脊梁长，只长到了对应后腿的地方，倒是颜色雪白，往前看，独角还是原本的褐色独角没有改变，而孩子的面孔却有些好笑，并没有一般水龙那细长的嘴巴，而是短宽的面部，厚重的巨口，那可是鲸鱼的面容。

“壮壮好可爱啊。”姑射本来心情不佳，但是一瞅这憨憨的壮壮，瞬间觉得心情畅快马上就捂嘴笑了，小黑龙还伸手抓了抓壮壮的短尾巴：“娘，尾巴尾巴。”姑射笑了笑实在忍不住，又赶紧去找人唤来了林英，林英是同样的神情，低落而来，一眼就笑，又上前去蹲下摸了摸孩子：“这......这还没个猫儿大，这小模样真是......真是无法形容。”“咋都这么说，水族我看着，每一个都漂亮。”烛龙哼了一声，小心的拎起来壮壮的后颈皮，将他放进了水墙里，竟然在后颈处还炸起来了一圈的鬃毛，好像是个小油伞，烛龙也笑了笑：“长大会越来越漂亮的，现在比耗子大不了多少，以后总有一天，顶天立地。”“是，是。”姑射忍着笑容，但还是多少有点担忧的：“别看人形壮实，这龙形比浊宁小了好些，壮壮终归是小。”说着就看着丈夫：“壮壮这是第一次游水，你不能带着去太远，别让什么大鱼给一口吞了，你看看他，多小啊。”烛龙倒是没一意孤行，低眉眨了眨眼：“你当老子傻吗，先在幕墙这边游一圈，不舒服就赶紧跳出来，等再大一些再说真正的入海。”

姑射听完是心里一紧，听了林英这话也想起来师傅是如何数落烛龙的，师傅看烛龙也是这般，觉得他是没用的造物，是个没有意义的东西，这让姑射心里堵的慌，竟然有些许的恼怒：“林英，你......你是造物，我也是啊，天地之间谁不是呢，北海对你虽然有意义，但是你也可以找到新的意义新的地方啊，再找个对你有心的良人也可以啊，为什么要说这种话，别放弃啊。”“夫人。”林英叹了口气，又很气尴尬的笑了笑：“夫人，我是扶不上墙了，此生就是这般了，我放弃了，我像是个没有价值的造物，现在残存的一点意义，也就是守着家园了。”姑射难过了，立起来不说话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也幸好这时烛龙来了，大步的走进来就招呼了一声：“快快出来看，壮壮会变身了。”

“嗯，这就来。”姑射收敛了一下心情，又看林英心情低落就没有管，只是牵着丈夫的手出门去看，到了龙宫外的水墙前，一只白兔大小的白色小兽映入眼帘，姑射看着孩子也是觉得很惊讶：“这......壮壮吗？这是变了个啥？”壮壮似乎得到了龙形还不久，对身体的控制能力稍微有些差，一听见姑射在问，马上就跑了进来，到了太后身前还踏起了步，又转转悠悠的旋转了两圈：“娘娘，我也有小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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