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自己会去哪里？

意识逐渐弥散的浑浑噩噩中，史蒂夫模模糊糊地想着。

“我，”

史蒂夫·罗杰斯对史蒂夫·罗杰斯露出微笑：

——不如这么问，你信仰哪位神明吗？

那么，现在轮到我提问：你，是谁？

——我还以为你会一开始就这么问呢。

随着史蒂夫的意识逐渐清晰，脑海中出现的声音也不再与自己的想法混在一起，而他面前缓缓浮现出一个熟悉而陌生的人影。

——那么，按照你的要求，一直保护人类的“海洋维度之主”难道不符合要求吗？

根据神盾局的情报，初代复仇者中的“海王纳摩”，是在人类初步完成工业化，开始向海洋排放污水时出现的，并且在现身初期捣毁过许多家工厂，我有理由相信，“海洋维度之主”保护的是地球和海洋，而非人类，如果继续污染海洋，目前暂且处于友好状态的“亚特兰蒂斯”很可能在未来变成人类的敌人。

——最后一个问题，你在一场近似“演习”的战斗中身亡，难道不会后悔吗？即使你没有帮助那几个小选手，他们也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

史蒂夫·罗杰斯死了。

在同获得恒星之力的“破晓诡灯”鏖战整整一天一夜之后，由于一个短暂的失误，被其绕后突袭，一拳从后心轰入，自前心穿出。

——漫威，2015——

当然不会后悔，如果我对陷入危险的人民视而不见，“美国队长”就会真正死去，而现在，有无数人可以披上这件战衣，无论史蒂夫·罗杰斯是否活着。

——是这样吗？我明白了。

史蒂夫眼前的一切正在飞快地褪去颜色，先是化为空洞的灰色基底和昏暗的白色轮廓，而后它们混做一团，化为一片混沌的灰色雾气。

但如果不分散，那个逐渐变得不择手段的“远古绿灯叛徒”就会将那几个孩子从“环世界”打飞出去。

或许，自己应该换一句口头禅，“能和你打上一整天”，这句话限定的时间还是太短。

不，当然不，自己确实见识到了一些强大的“宇宙魔神”，但并不会崇拜或信仰祂们。

——哦？为什么呢？

“就是，你。”

——

史蒂夫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干净整洁，像是饭店包间的房间，正中摆放着可旋转的圆桌，上面摆放着两副餐具，周围的墙壁上贴着淡黄的花纹墙纸，屋顶挂着漂亮的水晶灯，透过侧面的雕花玻璃窗能看到城市的夜景。

而坐在自己对面的，则是一身灰色休闲装，留着雪白短发和花白短须，脸上有着深刻皱纹，看上去足有九十岁的“史蒂夫·罗杰斯”。

“认识一下，”老年史蒂夫用手指轻轻敲了下桌子：“我是没有落入北冰洋被冰封，同佩姬结婚后，正常生活了七十年的‘史蒂夫·罗杰斯’，而‘美国队长’这个称号已经传到了她的侄女‘莎朗·卡特（Sharoncarter）’手上。”

“这……”史蒂夫尝试理解“年老的自己”的话，一时有许多事想问，又不知该从哪里问起。

“钠脆德国被击败，苏联没有解体，”老年史蒂夫说道：“所有国家分成四五派，就月球表面各殖民地的归属权问题吵个不停，万一‘月亮少女’被惹恼，把他们统统赶下来就有趣了——火星基地建设计划还得三年才能落实呢。”

“……？”史蒂夫原本便没多少的常识瞬间蒸发。

“我不是在炫耀，”老年史蒂夫摊开手：“只是向你展示一种可能而已——地球未来发展方向的可能。”

“它们……对一个即将死亡的人来说算是很好的安慰，”史蒂夫最终这么说道：“看来所谓的‘走马灯’还有各种不同的表现形式。”

“走马灯？死亡？不，老兵不死，只是凋零，”老年史蒂夫摆摆手：“我只不过觉得让你依次拒绝那些‘宇宙魔神’的招揽毫无意义，所以在你‘凋零’时请你来坐坐，顺便聊两句而已。”

“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受欢迎，”史蒂夫一直提着的心稍稍放下：“那您对我的回答满意吗？”

“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做出回答，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就能——”老年史蒂夫话到一半顿住，转头看向包间的门：“看来你该回去了。”

什么？

史蒂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扇普通的褐色木门缓缓打开，显露出后面空无一物的黑暗。

下个瞬间，他便被铺面而来的黑暗所吞没，耳边仅有模糊不清的细语传来。

——等很久了吗？

——不，我也刚到。

——您二位的菜已经……

吃饭等人的时候顺便把人捞过去聊天？

另外那服务员的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

队……长……

混沌重新散开，化为灰白基底与苍白线条，继而被明亮的绿色与青色的光辉所照亮，显露出它们原本的模样。

“队长！”

“……菲尔？”

史蒂夫睁开眼睛，发现代号“鹰眼”的菲尔·科尔森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正在用他手上的戒指源源不断地对自己释放青色光流。

自己那被打穿的胸口已经被比以往炽烈数十上百倍的绿色光芒所填充和修补，而制造出那个伤势的，能吸收一切光亮的“破晓诡灯”，已经被绿色光芒逼退出“环世界”，正悬浮在宇宙空间中又惊又疑地看着这边。

他似乎试图熄灭那青色光流，但没有任何效果。

而更远处，参加比赛的小选手们一个个看起来也惊魂未定。

这种时候，似乎应该做出一些鼓舞人心的演讲。

史蒂夫稍稍回想了一下“老年自己”的话，很快做出了决定。

“‘美国队长’不是具体的人，而是一种守护的信念，”他看着破晓诡灯缓缓说道：“而信念，是不会熄灭，也无法被拳头打败的。”

因为祂们的位置和存在形式过于宏大高远，或许会赐予陷入困境的凡人力量，但并不是真的在乎他们，而自己，史蒂夫·罗杰斯，终其一生都在同钠脆战斗，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别说他只是被“超级士兵血清”强化过的普通人，即使是绿巨人形态的布鲁斯班纳博士挨上这一下，恐怕也会有生命危险。

还是因为过于自信，不该赌自己能用盾牌接下这一拳而把“绿灯能量”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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