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盛雀歌没有，她宁愿不要得到，也不愿意在父亲面前妥协。

而盛月歌的生活和她完全相反，她会有最漂亮的裙子，最流行的玩具，她有用不完的零花钱。

她成功了。

盛世才直接在饭桌上，不管盛雀歌的意见，命令她：“把你买的什么书，给你妹妹看。”

一个十五岁，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儿，难道会不喜欢那些东西吗？

但盛月歌也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晚上盛世才回家时，她便开始告状，和陆婉一唱一和，指责盛雀歌小肚鸡肠，不愿意和妹妹分享她的学习方法，也不愿意让妹妹看她的书。

“姐姐学习那么好，我也是想要和她多学学，可她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分享，但她的书，不也是用爸爸的钱买的吗？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呢？爸爸难道也只是买给姐姐，不想让我看吗？”

盛月歌说着说着，就声泪俱下起来。

“把你的东西给我，让我看两天。”

盛雀歌抬着下巴，直接无视了她。

盛月歌在她身后气急败坏：“你如果不给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又陪着贺予朝应酬了一会儿，她身旁的男人自然发现了她唇边的弧度，像朵盛开的蔷薇，美艳至极。

男人盯着她，幽幽问：“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盛雀歌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说：“你知道吗，十五岁的时候，我拿到了一笔奖学金。”

盛雀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平日里不常和人起冲突，或许会有什么是她让给别人的，但前提是这些东西，盛雀歌本身就不想拥有，所以她可以很爽快的送给别人，可如果是她所喜欢的，她真正拥有的，这时候再有人想要来染指，那么这个人就会知道，盛雀歌，绝对不是一个好人。

“你想要？来抢啊，抢得到，我就给你。”

盛月歌刚想伸手，盛雀歌已经快步跑回了房间，反锁了房门。

她当真能够克制自己，明明她开口的话，盛世才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克扣她的零花钱。

所以零食玩具游戏，都已经远离了她。

盛雀歌的老师还说过，她认为，自己教过的所有学生里，盛雀歌的自制力是最强大的。

但盛雀歌可以逼迫自己不喜欢。

而当带回家了自己钟爱的原版诗集时，被盛月歌瞧见了。

盛雀歌想要反驳，但很快又咽了回去。

不能，不能让她们知道，她还存着自己的私房钱，不然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护不住这一笔钱。

虽然在大人看来，那些钱只是很小的一笔数额，但对那时候努力想要摆脱盛家的盛雀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希望。

但要让她就这么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给盛月歌了？怎么可能？！

盛雀歌低下头，缓缓道：“我今天晚上就看完了，然后我会给妹妹。”

盛世才便满意地点头：“嗯，你们两姐妹，要好好相处，有什么东西不能互相分享呢！”

“父亲，您说的对。”

盛雀歌嘴角一闪而逝的冰冷笑意，并未被他们发觉。

当天晚上，盛雀歌连夜将诗集看完，并且重新誊写一遍。

她一夜未睡，终于将诗集里的每一个单词都摘抄下来，然后，她拿着诗集的书，和从厨房找来的打火机，在盛月歌的房间门口，将这本书烧成了灰烬。

等他们发现时，盛雀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呼呼大睡，无论他们在外头怎样叫嚣，她就是不开门，也不搭理他们。

这已经是好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盛雀歌如今回忆起来，当时所有画面也依旧清晰可见。

这在盛雀歌想来，是件挺有趣的事情，当然，对于其他人而言，再回忆时，应该是一段很恐怖的经历。

缓缓说完之后，盛雀歌蹭着贺予朝的肩膀说：“怕吗？”

男人沉笑：“怕什么？”

“我呢，有时候很疯的，可不是个正常人。”

不过盛雀歌很难克制自己，所以一切都在于她是否想要放出胸中的猛兽。

盛月歌触及她的底线时，她便会用异常极端的方式去让那个家里的所有人明白，永远都不要去挑战她。

否则，后果自负。

不过这些年，能够拥有这样待遇的，也只有陆婉母女二人。

随着年纪增长，盛雀歌看待世界的方式有了不少变化，已经很少有完全触动的事务了。

直到贺予朝出现之前，盛雀歌的生活里，都没有非要不可的东西，除了报仇这件事，她会想要过好自己的人生，想要事业上的成功，想成为一名好的律师，但假如无法拥有，她或许也没有那么的失望。

她热爱，可始终保持着界限，不会让所有的情绪倾巢而出。

盛雀歌会给自己留有余地。

但她遇见了贺予朝。

她终于又发现了，自己仍然是那个，决不允许被任何人挑衅的疯子。

“正好，我也是。”

贺予朝的手逐渐放到了盛雀歌鲜嫩的脖颈上，这里白皙而纤细，脆弱无比。

他能够从这里确信，盛雀歌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控。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有一天，盛雀歌想要逃离他，他会做出什么。

贺予朝凤眸眯起，真正像一头狼，散发着嗜血暗光。

盛雀歌也跟着笑了：“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们确实是该在一起的，天生一对。”

她从路过的侍者手里拿过两杯气泡水：“没有酒，只能将就了，干杯。”

“庆祝什么？”

盛雀歌放肆笑起来，她眨眨眼：“当然是庆祝，我们的关系，马上就要昭告天下了。”

昭告天下......这是什么意思？

盛月歌根本都不知道她看的这本诗集作者是谁，就连怎么发音她都不清楚，但她总是想要去争夺盛雀歌所拥有的一切。

拿到这笔钱，盛雀歌存了大部分，然后剩下了一百块钱，她终于能够将看中了许久的一套原版诗集，化掉了九十八块钱，还有两块钱，她买了一个雪糕。

那时候母亲已经离世，盛雀歌除了必须的费用，从不开口问盛世才讨要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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