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和我聊过了，这次抽调，你跟着去。”红姐开门见山，打开电脑，漫不经心。

谷半初有心理准备，他问：“大概要多久？”

谷半初这才明白，这次应该是个大行动，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房间等。

房间市酒店式标间，网络电视，书架上寥寥数本书，对于谷半初来说，已经是很好待遇了。

“说不准，看事情大小。”

上到洪剑山的梧桐岭，依然到了晚间。

梧桐岭有一所警察的训练基地，吃喝不愁。接待人员根据市局要求，直接收了到达人员的通讯设备，并送进分配好的酒店房间，一人一房，没有特殊原因不得随意外出走动。

这也是为何，整个梧桐岭寂静无声的原因。

“你有什么想法，现在都可以提，我尽量去申请。”红姐也是讲究人，只让干活，显然不地道。

谷半初笑着说：“我听红姐安排。”

下午，曹庆宇开车带着谷半初来到抽调人员集合地，洪剑山。

谷半初经过几个月的磨练，也皮实了，一边听一边忘，爱谁谁。

都想着出成绩的工作，邀功顺利，步步高升。

反恐工作一月一报，除了走访临时的外来人口，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紧张热血，刺激感在安定的内地，少之又少。

社区队的工作，总是那样，吃力不讨好，随便一个领导也能批评几句，基础工作难出成绩，社区队成了后娘养的。

洪剑山并不在临阳市区，而是在临阳市的崇松县。崇松县也是山区，峰峦叠嶂，景色宜人。崇松县虽山清水秀，却是个贫困县，主要原因便是交通问题，不好出，更难进。

一山有物华，难为人所知。

吃过午饭，谷半初发现，曹庆宇把裴洛红红姐叫进办公室。下午上班时，红姐便找了谷半初谈话，他知道，应该是抽调的事。

这天，谷半初走访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大家在议论，市局下发通知，临时抽调各个分局的人员，参加新一轮“晴空·扫黑除恶”专项行动。这次山南分局为了各队的工作能够稳步进行，决定从各队抽调部分人员参加，大家都有份，谁也别说谁。

社区队长曹庆宇抱怨的是，他手下没有足够的人手，本来都有被长期抽调的人，现在还要抽人，他真是头大火大，闷在办公室，不出来，也不传达情况。

“那这边的工作？”

“笔记本你带走一个，闲暇的时候，想起来就行。”红姐神情诚恳，不做作，“你幸苦一点，咱们的成绩已经上去了，滑下来，有些说不过去。”

饭点有专人送饭，有其他需要，内线电话畅通。

一夜无事，第二天傍晚吹了集合哨。

兴许是大家被憋坏了，一声哨音后，轰隆咚地跑到了基地广场。

主持说话的人，是一个戴眼镜的警察，五十岁的样子，说话很和蔼客气，温声简洁。他讲了这次行动地点，临阳隔壁的丰南市，属于异地调警。这人也知道，参加这次行动的人中有辅警，所以他把正式警员和辅警打乱混用，不过警察可以带枪，辅警只有除枪以外的单警装备。

抽签，分组，换装备，排队上车。辆大巴，排成一排，气势很足。

谷半初抽到的是c组，没有和曹庆宇抽到一组，上车前，两人相互看一眼，曹庆宇给了谷半初一个安慰的眼神，跟着大部队走就没事。

每辆车上都有一个负责人，人坐满，点名，拉窗帘，他特别强调，窗帘不准拉开。

车晃晃悠悠出发，车里气氛安静得呼吸可听，一路上，除了负责人不断强调纪律，听指挥，没有一人出声，也没人提出疑问。

自觉闭口不言，假装小憩，似乎成为此时的良药。

大战前夕，静默无声，暗自窃想，正符合场面。

山区道路崎岖，翻山越岭，轰隆前行，车内不知天色几时，也不知身在何处，就这样一直爬坡速缓，下坡顿速。

负责人有通讯设备，看着时间，认真阅读及时消息，紧张的眉头从未舒展，转转眼珠，思索闭目。

黑夜迟缓来临，车内黑呼一片，车灯的距离不甚远，前后车的距离保持均匀，道路两侧少有路灯，急弯处一盏昏黄灯光照亮灯下一丈见方，像是荒山野岭之地，满山黑夜中一点光源处的寂寥人家。

夜幕下沉的越来越重，车行到有人气的地方后，开始陆陆续续散开，尤其在进入市区，每隔五六分钟，就会有一辆车转向远离车队，消失在嘈杂的夜市，不知所踪。

谷半初所在的车，离开车队后，负责人开始再次强调纪律，每个人，无论是谁，都要服从安排，听从指挥，党和国家的纪律与法律必将对擅离职守者，严惩不贷。

车停后，负责人并没有让队员下车，而是静坐着养神，没有任何指令。

谷半初倒是有些疑惑，他以前是做跑腿的，对于路线和时间极其敏感，根据这一路车的转向，掐掐时间，他总觉现在所处的位置不是丰南，而是临阳。他拽下自己的一根头发，不停揉搓着。

大巴车，就这样停留在夜色里的繁华中，夜生活的活跃，掩藏了这些随时准备出笼的捕手。没有人注意路边停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车，车上会不会突然冲出来一群虎狼。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队员的心跳也随着秒针跳动，很有韵律，他们默念计时，只有这样，他们的心跳才能不慌不乱。

负责人拿手机的动静，惊动了车上的每一个人，齐刷刷看向负责人。

负责人让司机接着往前开车，行驶了大约六分钟的样子，停下，车内灯打开。

负责人拿出一份图纸说：“各位，现在开始分配位置，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临阳市的‘夜撩人’俱乐部......”

负责人后面的话，很多人都没听清楚，大脑一片空白，耳鸣声不断，队员们这才意识到事情严重的程度，这次行动“欺上瞒下”，骗过了所有抽调的警务人员，车开了大半天，根本就没出临阳市。如此，行动的对象，应该是本市极有权势之人，消息灵通，不行非常规之法，不足以完美收官。

交代好行动方案，负责人让队员调整情绪，随时准备行动。

大约过了五分钟，负责人看了一下手机短信，一声令下，所有队员迅速下车。

虽然下车的时候，队伍井然有序，但队员们还是有不少大脑浑浑噩噩的，这其中自然是不包括谷半初，他早就根据时间和行车路线感觉到不对，心里有准备。

下车后，谷半初发现“夜撩人”俱乐部四周的黑暗处，猛然间冲出不少同事，几百人之众，场面壮观，极有欣赏性。

谷半初没注意到，或者看不到，周边的大楼上，不少狙击手，严阵以待。

警方并没有大喇叭喊话，直接封锁了整个俱乐部。

谷半初所在的小组，属于边缘小队，不参与“夜撩人”内部的抓捕行动，他所处的位置在“夜撩人”西侧门的马路上，主要职能便是维持外场秩序，以防发生外部骚乱。

“夜撩人”俱乐部在临阳市算是最大的娱乐场所，内部金碧辉煌，外部有东西南北四个出入口，每天都是人满为患，鱼龙混杂，但从未出过骚乱，治安极其的好，这点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地方，谷半初是没有能力去消费的，倒是送过几次外卖，有所了解。

警方行动极快，大约过了七分钟，“夜撩人”开始往外出人，不过都是被押送出来，一排排，整整齐齐。性感暴露的女士，面露惊恐，走路小心翼翼。垂头丧气的男士，脸低到了脖子上，似乎这样，别人就不能认出他。

街面上来往的人们，对着“夜撩人”指指点点，小声窃语，有人频频点头，搞得好像知道些内幕消息。

场面秩序稳定之时，谷半初背后，“夜撩人”内部传出了连续枪响，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谷半初听到声音，下意识回了头。他看到，西门内开始有人尖叫着往外跑，紧靠西门的同事应急高喊，维持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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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日到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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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日到4月日)

“好。”谷半初见事情已经敲定了，就爽口答应。

国卫工作，日常如旧，谷半初跟着红姐一步一步学，上手很快，也做出了不少成绩，省厅国卫支队给的评分，直线上升。

消防检查，谷半初跟着老人门走走看看，检查填表，得心应手，自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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