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老旧的公交车叫嚷着冲向站台。

男人突然放下手中的报纸后退了一步，用浓郁的地方口音说：“你是准备入伍的新兵？”卓凡点了点头，男人摸出一顶皮帽子戴上又说。“我是莱恩，莱恩中士，将来可能会是你的长官，所以现在我建议你后退几步？”

走到了一处立着金牛旗帜和联盟旗帜巨大帐篷前，莱恩大力拍了一下卓凡的后背：“去吧，小子，拿上你的推荐信，到这个营帐报道，然后他们会分配给你一间‘别墅’……”说着，莱恩转身走远。

“别墅？难道指的是这些帐篷？”

虽然有点疑惑，卓凡还是照做了。

“嘟嘟！”公交车停在了军营前的站台——第四军区。

下了车，莱恩带领卓凡通过一个个岗哨，他拍了拍卓凡的肩膀：“知不知道最近的大新闻？”卓凡摸摸鼻子，摇了摇头。莱恩哈哈笑了起来：“这可是令整个军区轰动的大新闻，你竟然不知道……我告诉你，帝国的冷艳玫瑰，也就是上将之女来到了咱们第四军区……说不定她现在就在前面的哪栋小楼里，真想亲眼看看啊……帝国中数一数二的美人……”

“上将之女……”

卓凡叹了口气，还是上了车，他刚上车，还没站稳。“嗖！”公交车就左摇右摆窜了出去。“习惯就好！”莱恩找了一排空座躺了下去。卓凡也靠窗坐下，他望着前方烟尘弥漫的天空，心里起伏。

“马上就要到人类的第三防线——洛基防线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一星公民，也是上等兵，也就是和莱恩中士相差两个等级……不知道军功积累到什么地步才能成为二星公民……”

“滴滴！”一白一黑两辆轿车从公交车旁飞驰而过，卓凡望着白色轿车愣了一下。“不会吧……他们也来了军营？”

……

下了列车，卓凡来到一个名为十字路口的小镇，这里是距离洛基防线最近的小镇之一。

刚下车，卓凡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冷！这里的纬度位置已经接近于大灭绝以前的莫斯科，气温也比内陆一下子冷了十几二十度。卓凡环顾四周，发现在这终点站下车的人竟然不足十人。他记得上车的时候，后面的普通车厢可是爆满的……

?一位美貌的乘务小姐敲门，见没有动静，她推门查看。看到卓凡幽灵一般浮空，乘务员吓了一跳：“呀！”

在破败的碎石公路上行驶了约有一个小时，卓凡迎着夕阳，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洛基防线第四军区。远远望去出连绵的群山，群山间依稀可见一道道高耸的围墙和侦查塔楼。又离近了一些，卓凡才看到依山而建的连绵军营，军营里沿着山体一线排开，一眼望不到头。而一排排灰绿色的军用帐篷中，几座小楼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莱恩中士已经伸伸懒腰站了起来：“别看了，那是高级将领才能住的的地方……像你这样的新兵，恐怕一辈子都没机会进去看上一眼。”

卓凡找了地方坐了下来，他一抬头，刚好撇到公交站广告栏上的一张巨大海报。海报边角翘起，已经发黄，而且上面没有彩图，只有惊心的血色字迹。“这里是地狱的入口，能活着回来的除了天使就是魔鬼……”

男人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他打量了一眼卓凡，随即抬手指向了一旁的公交站牌。

卓凡会意，自己查看起站牌了。他发现站牌上只有一条线路，而且只有一站地。起点是十字路口大街，终点是第四军区，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军区后面用红色油漆写了歪歪扭扭的‘地狱’两个字。

“嗤嗤嗤！”急刹车的难听声音传来，冷风扑面，公交车竟然冲上了站台停在了卓凡刚刚站立的位置。

卓凡抹了一把冷汗。“滴滴！”车喇叭再次叫嚣起来。车门打开，男人直接跨步上去，他大声说：“酒鬼卡布里，你又喝醉了吧！你看你的鼻子红的像一个熟番茄……”

一路上不少士兵投来古怪的目光，莱恩一走，这些人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卓凡不理会，他直接步入营帐。见道有人前来报到，两个工作人员也打起精神来。

其中一人伸出手：“推荐信我看看。”

卓凡摇了摇头：“没有推荐信，我自己来的。”

两个人诧异互望了一眼：“真是少见，并不是应召入伍，也没有推荐信……”

两人中年纪稍大的士兵提醒卓凡：“你要知道第一年入伍的新兵死亡率超过60%，你确定要凭自愿入伍？”

卓凡点头：“确定！”

两人继续解释：“没有推荐信的话，只能从杂务兵做起，通过训练和累计军功，逐渐晋升为新兵、二等兵、上等兵，甚至于有机会成为士官。身份证给我一下，我现在就录入一下你的信息，同时更新你的军职，然后就可以给你分配住处……”

……

卓凡走后，报道营帐里的两个士兵议论起来。

“我还以他是在内地混不下去了，走投无路才自荐到军营。没想到竟然是内地的上等兵，真没看出来。”

“等等，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孔中将的独子不是在悬赏一个人嘛！我看他有点像……”

两个人又是一番交头接耳。

……

与此同时，在接待士兵的引导下，卓凡在另一个帐篷领取了军装。换上了军装，排斥他的目光稍微减少了一些。不过许老兵看他的军衔是杂务兵，纷纷投来不屑的目光。

接待士兵在卓凡前面走着，忽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卓凡侧面的树荫冲出，他迎头撞向卓凡，“咚”一声，他自己反而跌倒在地上。紧接着他爬了起来，诧异看了卓凡一眼，也不道歉，又跑远了。

经过刚才对视的一眼，卓凡发现对方也是一个黄种人。

没走出几步，那人又从侧后方冲了过来。这一下他撞了一个结实，半天没能爬起来。

卓凡仔细看他，发现他身上比之前多了几个脚印。

“吴小飞，你既然这么喜欢这名新兵，带领他去寻找帐篷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记住是211号帐篷。”接待士兵哼了一声走开了。

吴小飞摸摸脑袋爬了起来，他对着接待卫兵敬了个礼：“是！长官！”

卓凡拍了拍吴小飞的肩膀，等对方回过头来才说：“你偷东西的手段可不怎么高明。”

一边引导卓凡前进，吴小飞一边解释：“本来我也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而已……你我都是黄种人，所以我才特别提醒你一下，像你这样的新兵恐怕刚一进入军营就被盯上了……”

夕阳快要下山，军营里的路灯纷纷亮起。“嗡嗡！”两架战机从卓凡二人头顶飞过，喷洒下雾状的除雪剂。

“盯上了？”

吴小飞有些心有余悸回忆着说：“是啊……新兵来到军营的第一课恐怕就是被偷、被抢了。我刚才也是不得已，被强迫来偷你的，就算我不来，他们还会派别人来……总之，这里面乱的很，至于到了后来，老兵欺负新兵的办法还有很多……你都要小心。”

两人走着，卓凡忽然停下脚步。他眼前有足球场那么大的大坑，几个士兵正推着推车，轮番把一具具被撕碎的尸体倾倒到大坑中。推车上鲜血早已凝固，看起来只是一块块紫黑色的污迹。看得出工作辛苦，士兵们呼出白气，还不停用染满血污的脏毛巾擦汗。

“别看了，这是乱葬坑。”吴小飞把卓凡拉开，才解释起来。“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是你这样……到后来，也就没感觉了。不过他们确实很可怜，死了以后，连全尸都没有。”

卓凡摇了摇头，说：“恐怕被冰雪巨人吃掉的那些人才更可怜吧……他们什么也没能留下。”

吴小飞有些诧异停下脚步：“难道你在来军营之前就已经见过这些怪物了？”卓凡没回答，他自顾自走着。

……

“到了！你看，就在前面，0211帐篷。”说着，吴小飞指向前方的冷色调路灯方向。

卓凡抬头，隐约能看到一排排破旧的帐篷随意横着，还有几个破败地亭子般的公共厕所，又走了几步，脚边随处可见一些被遗弃的个人物品，虽然有点脏乱，相对于乱葬坑，可以说这里还是比较干净的。

卓凡随意问着：“这里平常每天会死多少人？”

“我才没喝多，莱恩混蛋滚一边去，别捏我的鼻子……”说着，“咕咕”的酒嗝的声音传来。

离开了车站，卓凡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他一路走着，家家户户都是门窗紧闭，到处都透露出一种荒凉破败的感觉，整个十字路口小镇仿佛生了锈，又仿佛蒙了厚厚的灰尘，总之没有一点生机。

卓凡按照站台人员的指点，很快找到了了一处公交站台。站台上只有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卓凡走了过去：“请问……您知道前往洛基防线的第四军区怎么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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