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您可以动手了，老师。”

【世界】贤者继续提问。

“之前不确定，但他最后留下的那句话让我确定了。”

这次，艾丽娜没有再展露出自己的情绪，就这样跪坐于房间的中央，平视着前方。

“这就是我的答案。”

再次沉默了一下，艾丽娜悄然做了次深呼吸，旋即收敛了所有情绪，平静地作出回答。

“那你知道他其实早在你拿出清单的时候就知道你已经做好了毁灭这片大陆的所有准备吗？”

“你后悔走到这一步吗？”

【世界】贤者轻轻颔首，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他的答案是什么？”

“好久不见，艾丽。”

【世界】贤者悄然敲响了他面前的房门，等待起里面之人的回应。

“好久不见。”

几十秒钟后，艾丽娜所在的房间内，

看到那抹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艾丽娜短暂沉默，然后迅速作出了反问。

“他认为你会后悔。”

心情复杂地收回短暂望向对方身后的目光，艾丽娜深吸一口气，询问。

就和最初遇上这位学生的时候一样，【世界】贤者温和地给予宽慰。

“他已经死了？”

“哎，这样吧，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然后你可以自己决定想要怎么离开。”

看着重新深藏起所有情绪的学生，【世界】贤者不由来再次发出一声叹息，然后坐到了艾丽娜的对面。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还要帮你吗？”

“因为这是我的心愿……”

说着说着，艾丽娜的声音逐渐哽咽，几乎是与此同时的，之前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于她两侧眼角处疯狂往下滑落。

“最后，你还有什么心愿，在梦里，你还有完成的机会。”

沉默着放任自己这位学生放肆地哭了一场，【世界】贤者旋即于愈发力不从心的状态里温和说出了两人离别前最后的话语。

“早一点遇见他，然后用剩余的所有时间和他在远离喧嚣的地方，分享我所有的过去……”

话音刚落，一滴滴泪水又不受控制地从她的两侧眼角处疯狂流淌而下……

于是，她又放肆地哭了一场。

就在她慢慢感到疲惫之时，她隐约看到了一个由远及近的茶杯，隐约看到了那双向她递来茶杯和点心的白皙双手，隐约看到了那双手主人挂在嘴边的柔和笑意。

看到那抹柔和中饱含情感笑容的刹那，艾丽娜短暂怔了一下，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抹笑容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原本所在，就和之前无数次聊天的时候一样，坐到了不会遮挡住窗外阳光的侧方。

感受到对面之人态度的陡然转变，艾丽娜又一次勾勒嘴角，最终配合地郑重轻轻颔首。

“上午和您分开以后我思考了很多事情，包括您留下的那些魔法理念，也包括我对您的情感。”

说到这里，英扎特刻意停顿了一下，就在艾丽娜犹豫着要不要主动接话时，却听对面这位委员又十分坦然地说了下去，“经过对比，我发现上午和您说的那些话可能会让您产生一些误会。虽然从您看我的眼神可以看出，您应该并不在意这点，但是为了不给您今后带来那些多余的困扰，我认为我还是有必要在这里澄清一下的。”

“请继续。”

没有表态，内心深处瞬间的诧异后，艾丽娜当即再次给予了一个颔首动作，示意对方继续说明。

“首先，我要澄清一下，比起‘天空学者’的工作，我更喜欢委员的工作。因为在这里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研究我想研究的魔法，享受它们带给我的惊喜与愉悦。虽然这么多年下来，我浏览了各式各样的魔法理论，其中有观点独特的，也有想法创新的，但我始终觉得那些观点，那些理念差了点什么。遇到您之前，我还不能很清楚描述那种怅然若失的感受。但遇到您，看了您的那些理论见解后，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我一直缺少的是什么了，那是一种完全不受大陆传统思想约束的思维，是我穷尽一生想要去追求的境界！我想了解它，想了解它们是如何产生的，想了解您是怎样不受拘束应用它们的感受，更想了解创造这些空前绝后理念的您！”

注意到对面之人表情的变化，英扎特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又沉入了自己的思维世界，下意识想要运用‘窃贼’的技巧去‘删除’那些不该被当事人知道的记忆，可注意到对面女士不同于他预想的耐心和饶有兴趣表情后他又收起了动作，并郑重行了一礼，“抱歉，请原谅我刚才差点想用失礼的行为怠慢您。”

“没关系，这只是一件没能来得及付诸实际的小事，您不需要在意，”说着，没给对面委员率先发话的机会，艾丽娜就做了个单手下压的手势，抢先说道，“那么现在可以说说您究竟是怎么看待我这个人的吗？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好地选择。”

“最初，我曾认为自己只是单方面被您的那些新奇理念所吸引，但是经过一系列实验，我发现并不是这样。诚然，我热爱那些无与伦比的理念，也向往那种遗世独立的境界，但是我发现这一切一旦缺少您，我所有的热爱，所有的向往都会失去以往的颜色……”发现对面的女士表情再次有了一阵不算明显的变化，英扎特不由来颇为无奈地轻笑了一声，继续解释道，“看起来您似乎不太乐意听到我这段有些多余的告白，好吧，那我就最后说一句来试着证明一下我的诚意吧。”

“那么现在来讲讲你上午之后的经历吧？你知道的，这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补偿，更是一种合理的交易。”

“好。”

听到这恍若隔世的声音，艾丽娜短暂恍惚了下，但旋即，她还是迅速尝试控制情绪，深吸一口气，平静回应。

“你永远是我的学生，我也永远尊重你的选择，因此，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继续叫我老师，不需要在意你曾经做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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