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已经不打算继续压制自己力量的亚伯帝尔已经将自己职权对应的侵蚀精准控制在了目标对应的精神领域。这意味着本该施加于肉体上的侵蚀效果也附加于目标的精神意志之上，让塞勒斯之前本就受到‘沉沦’职权侵蚀的症状愈发严重。

塞勒斯静静体会着这种仿佛要将他灵魂也一起冻结冰封的刺骨感受，想要凝聚魔法元素，试了几次，却始终没能如愿。

是的，直到这一刻，塞勒斯才真正明白自己四年前惨败给亚伯帝尔为什么会沉沦那么久一段期间而无法走出，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当时都一直忽略了亚伯帝尔职权对他造成的污染，忽略了正常情况下他不该表现出那样一种反常的消极状态。

这样的发现让他愈发自责的同时，也让他在这种不断受着负面影响的状态里稍微找到了一些自我安慰。

【认输吧，你不可能赢的！】

如果不是这四年里他已经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在那些消极意念开始渐渐强烈并扩大影响之后，他现在恐怕无法抗衡这种影响。

消极，颓废，徘徊，犹豫，不肯直面现实……

这些曾经陪伴了他很长一段时间的情绪很快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不断配合那些情绪状态本身，制造出让他想要逃避现实，想要彻底放弃的情绪感受。

一段段仿佛来自亚伯帝尔，又仿佛来自他内心退缩意念携带着一幕幕过往的记忆片段飞快呈现于他的脑海之中，使他仿佛又经历了一遍那些或是让他懊悔，或是让他本能想要逃避的悲伤过往……

直到这一刻，塞勒斯才真正明白了亚伯帝尔的职权使用技巧。

【确实和他过去听过的‘杀戮’，‘死亡’，‘叛逆’以及‘虚假’都不太一样，不是直接影响人的精神或者物质世界，而是通过这个世界自然魔法的使用规则，将职权对应的伤害打入到目标的体内…】

没有给塞勒斯重新站起抵抗的机会，亚伯帝尔愈发轻松地动用着外界的力量，精准把握时机地再次限制住了塞勒斯的行动。

“这又怎样？你现在并不发自内心的傲慢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的确，我确实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考量，但这不妨碍我贯彻我自己的意志！”

“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无法真正摆脱目前的处境！”

【确实很不一样啊，亚伯帝尔的来历…】

塞勒斯认真思考的时候，他脑海中，那些并不属于思考状态下的某些意志还在疯狂回荡，疯狂给他制造出消极，颓丧，妄自菲薄等一系列负面状态的情绪感受。

鲜血一滴滴洒落，但却没有引发任何特异。

话语回荡于整个疮痍空间的刹那，原本紧紧限制住塞勒斯的无形气息枷锁旋即夹紧了束缚的力道，让塞勒斯身上的伤口显得愈发深刻醒目。

滴答，滴答，滴答，

【把一切交给艾丽娜吧，现在的你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忘了莉娅曾经的遭遇了吗？那个时候已经触及到‘生命的体悟’门槛的她都没能战胜虚弱状态的亚伯帝尔，现在的你又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可笑地逞强！】

循着这样的自我安慰，他开始尝试给自己施加足够强烈的心理暗示，不断在内心低语鼓励着自身。

可亚伯帝尔又不是个严肃死板又不知变通的存在，在察觉塞勒斯似乎暂时摆脱了他气息的影响后，立刻释放出更强大的气息侵蚀，尝试重新将这位火之西区的贤者辅佐人拖入消极沉沦的坠落深渊。

嗖嗖嗖嗖——

一发发比起之前第一次被塞勒斯躲开攻击的箭矢形状攻击纷纷飞向塞勒斯所在的位置。

塞勒斯本能想要躲闪，可被牢牢禁锢的四肢，以及无法冰冷的身体却无情摧毁了他的想法，使他再一次遭受到了和之前感受类似，效果却比那时更加强烈的气息侵蚀。

嗖嗖嗖嗖——

细小的箭矢仍在继续发射，几乎没有任何难度地就命中了塞勒斯的身体，在塞勒斯愈发难以抗衡脑海中消极记忆的同时也给他本就受伤的身体增添了一系列新的创伤。

【不——】

他在脑海中本能大喊。

可这次，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拒绝意念。

【现在明白了吗？这就是你真实的想法，你这几年的努力根本毫无意义！】

【看到差距了吗？这就是你将要面临的结局，趁早放弃吧，坚持根本无法看到希望！】

那些属于塞勒斯的记忆再次涌现，使他又一次回忆那些他不愿面对的过往，回忆起了自己当时没能成功拯救莉娅的痛苦，回忆起了记忆力不好的痛苦感受，回忆起了自己参加莉娅葬礼时一位位风之东区充满责备，充满痛恨之情的目光。

【这次又要这样了吗…】

他开始有些消极地在心里想道。

已经受到愈发强烈‘沉沦’职权的他已经开始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过往，开始慢慢被职权所附带的过往记忆影响。

放弃吧，放弃吧，你什么做不到！】

【承认吧，你现在的处境就和当时一样，无法逆转……】

属于他消极情绪那一面的的‘声音’还在他脑海中回荡。

顺着他心中的想法，塞勒斯开始回忆起了更多事情，有他第一次见到莉娅时的那种无法忍受的傲慢，也有发现莉娅情绪异常时却没能及时介入并提供帮助的，也有他得知莉娅一个人坚定赴死的强烈懊悔，还有莉娅死后只剩下无能咆哮后推卸责任的可笑冲动。

【你现在对我大喊大叫有用吗？这种不成熟的表现除了会让你的心态变得更加糟糕，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意识恍惚间，他本能就回忆起了艾丽娜当时对他说的那番话……

……

强忍着身上各处伤口带来的强烈侵蚀感，塞勒斯目光没有任何动摇地反驳回去。

“哼，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在嘴硬，塞勒斯·欧尼斯特，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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