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人一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难道她是指宋韩的事情么？

可是宋韩是主动来追求她的，跟她也承诺过只喜欢她一个，沈未晞只是单相思罢了。

“对...其实当初那匹马会发狂，是关月晴动的手脚。当时我因为心烦和宋韩的事情，便在马厩附近散步，没想到，正好就撞见了。”

咬了咬牙，冯妙人接着说:“她怕我告发她，便将手里的药粉放进我的手里，逼着我一同下毒，我迫于她的淫威，没有办法...对不起。”

沈未晞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她:“你往外放出消息，说我柳芸儿不知廉耻，倒贴男人，引得邻里乡亲耻笑于我，害我被我爹用家法，这笔账，怎么算？”

不过她喜欢审视别人的眼睛，她从冯妙人的眼睛里看到了诚意，所以，她沉默了。

冯妙人感受到了对方的松动，跪着爬到沈未晞的脚边，“我知道短时间内要你原谅我很难，我可以等，也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赎罪，但我现在没有办法...能不能用一个关于你的秘密，同你换一个心愿？”

“秘密？心愿？”

她说话很慢，一字一句明明都不掺杂任何感情，可冯妙人听在耳里，只觉得毛骨悚然。

“对不起！”冯妙人低着头，“我承认，是我散布出去的，我只不过是希望你别再纠缠宋郎，并没有想过要你的命！”

“女儿家的名节多重要，你会不知道？你的确不曾想要我的命，但是不可否认，你想要我身败名裂。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门前的石板被太阳晒得很烫，冯妙人知道自己膝盖上破皮了，咬着牙一声不吭跟着管家往里走，直到看见沈未晞，她干脆利落地又跪了下去。

不同于沈未晞的金枝玉叶，冯妙人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样的苦楚她从前想都不敢想。

陆景珍什么也不知道，被沈未晞打发回了自己的厢房，眼下书房里，只有她们两人。

半个时辰后，管家将跪在地上快要脱水的冯妙人请进了海棠苑。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么？我只是...知道你投湖的时候，我也后悔，也痛苦过，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心甘情愿跟你下跪，真心实意求你的原谅，你能不能...接受我的道歉？”

这样的讨饶，上一世的沈未晞听得太多，比她更有甚者大有人在，因而她并没有什么触动。

“只是这样吗？”

“我自小家境不错，同高门贵胄相比自然比不了，但同大多百姓比起来，算是顺风顺水稳稳当当。所以，我从来不会推己及人，才会做许多错事。”

“当日带人去捉奸，是我不对，对你发脾气，也是我的不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好不好？”

“！！!”

她知道是她散布出去的！

沈未晞面色平静如水，这跟她猜测得差不多，关月晴是真凶她早就知道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关月晴竟然还逼着冯妙人一起作案，这样看来，她也不是蠢得离谱嘛。

冯妙人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脸色，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激动，“你......早就知道了？”

沈未晞不可置否，“顾大人一早就查明了真相。”

“那为什么——”

“这些你不用知道，”沈未晞打断她，关澜信的事情，现在不能让旁人知道，否则定会打草惊蛇。

冯妙人抿唇，她能想到的，便是官官相护，最后息事宁人。

顾太傅那么维护沈未晞，怎的没有替她讨个公道？

这么一想，她有些迟疑，沈未晞在顾锦淮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没她想得那么高？

她这一趟，会不会来错了？

看着冯妙人一脸震惊，沈未晞嗤笑，“我一早就知道是你放出去的，很意外么？我会投湖，是你逼的，是你亲手将我推入悬崖。你猜猜，我坠入冰冷的湖底，心里在想些什么？”

抿了口茶，沈未晞没打算让她起来，反而慢悠悠道:“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我...”冯妙人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奈何眼圈还是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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