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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人这一夜几乎没有睡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现在想来，那间密室里定然就是冯父生意上所有的秘密了。

冯妙人干涸的嘴角咧开一丝弧度，用力点了点头。

天刚蒙蒙亮，她便洗漱干净，等着再劝冯夫人两句。

冯夫人见他时常鬼鬼祟祟，心生疑惑，以为冯父有了家底便在外面寻花问柳，这才留意了他的一举一动。

没曾想，莺莺燕燕一个都没发现，倒是发现了他书房中有一间密室。

冯夫人这样的妇道人家，自然不敢在外面胡说八道，转脸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当作什么也不知情。

叹了口气，冯母起身拉了拉冯妙人的手。

“罢了，为娘想了一夜。靠我们娘俩，确实什么也做不了，既然柳芸儿有顾太傅做靠山，那咱们只能孤注一掷搏一搏了。”

“娘......”

“......”发骚会上瘾是怎么的！

沈未晞白了他一眼，兀自去了桌案边看设计稿。

“主子，不好了！”

勾了勾唇，顾锦淮说:“我在看你。怎么办，总是看也看不够。”

冯夫人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用说，“为娘这就带你去将密室里的账本拿出来。”

冯父胆子很小，或许潜意识里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因而从头到尾，他都不曾向自己的妻女透露过背后之人的任何信息。

袭风躬身，“傅大人那边的消息，冯家那位，在牢中畏罪自尽了。”

袭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他感觉自己主子开门的瞬间像是积攒着浓浓的杀气。

“什么事？”

她仔细想过了，现在除了柳芸儿，没人能帮她。

如果再拖下去，冯父定然要被用刑，等刑部亲自过来搜了账本，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卯时刚过，冯妙人将账本悉数装上马车，朝着柳府驶去。

马车将将驶过拐角，另一侧，侍卫快马加鞭赶到冯府，跳下马背便急匆匆冲了进去。

冯夫人正小口小口地用着早膳，听家丁说有刑部的官爷来访，心里咯噔了一下，赶忙往院子里跑。

“官爷，有什么吩咐？”

侍卫眉头紧锁，“你是这冯府的主母？”

冯夫人点头，“正是。”

“那便好，昨夜你家老爷在大牢中畏罪自尽了，我一大早过来就是告知府上，尽快派人前往刑部大牢收尸。”

冯夫人眼前一黑，随即身子软软地朝着地上倒了下去。

沈未晞满脸疲惫地往柳府走。

昨天一接到袭风的消息，顾锦淮便立即动身去了刑部大牢。

沈未晞心乱如麻，在房间里踌躇了半个时辰熄了灯翻墙出来了。

顾锦淮正跟傅之序说着话，那边忽然有侍卫进门通传说柳家二小姐求见。

傅之序很惊讶，这姑娘这么晚竟然敢一个人往刑部大牢走，果然豺狼配虎豹，姓顾的能看上的绝非常人。

仵作已经验过，说尸体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换而言之，冯家老爷确实是自己悬梁自尽而亡。

在场的三人虽都未反驳，但心里却都不相信。

好端端的，怎么会毫无征兆就自尽了？

若不是中毒，那便是被人活活勒死，进而伪装成自尽的模样。

要真是这样，便只有一种可能，刑部大牢里有对方的人。

沈未晞很懊恼，傅之序的办事能力她大约知道。

顾锦淮没什么朋友，唯一在她面前念及的也不过只有一个傅之序。

她以为人在刑部大牢便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她没想到关澜信胆子竟然这么大，直接将人给杀了。

默默与顾锦淮对视一眼，沈未晞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相同的信息，冯妙人的那些账本，怕是用不上了。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三人皆未多说什么，直到天将破晓，顾锦淮才催着沈未晞回去。

沈未晞知道这两人赶着去上朝，纵然她还想再看看尸体，也不得不先行离开。

只不过她人才刚到柳府门口，冯妙人浅粉色的身影便跳了出来。

“我将所有的账本都带来了。”

沈未晞愣了愣，随即想起来，人是昨夜死的，侍卫估计是在她出门之后才去通传的。

冯妙人的眼神很亮，在她眼里，账本都送来了，冯父自然会安然无恙的。

沈未晞人生第一次感觉头皮发麻，她站在原地，甚至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告知冯妙人真相。

她正犹豫一会儿冯夫人起来要如何说服她，没想到冯夫人两眼通红，竟是坐在正厅一宿没合眼。

袭风很煞风景地敲了敲门，听得出来声音很是急切。

顾锦淮按了按眉心，起身亲自极为暴躁地给袭风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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