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顾锦淮正兀自发着呆，“她来过了？”

“皇陵的山头，你带着九丹金液去祭拜。我虽然心生疑窦，却没有立即去查，直到在悦来客栈，我同掌柜地撞上了，他手里拿着的纸上，是我熟悉的笔记。”

顾锦淮接着说:“两件事结合，我便让袭风去查探，后来在女子升迁考的报名现场，我只看了你一眼，便认出你的眼神，其他的佐证，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是...不过柳二小姐说，说...”

“不是躲着我么？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

顾锦淮没有回答，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说吧，什么时候认出来的？”沈未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努力压制着汹涌的情绪。

没想到，意料中的暴怒没有出现，顾锦淮只是深深叹了口气，随即便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他是犯了浑才会想着逃避，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么？

若沈未晞真的决定不要他了，他怎么不露面也不会影响她的决定。

撂下这句话，沈未晞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个狗男人，缩头乌龟！肯定是暗卫提前跟他说了什么，他现在躲起来不见她了。

怕个屁啊！

“去告诉你的主子，明日不出现，日后就不用出现了，柳府再也不欢迎他，请他永远别再来找我。”

沈未晞气呼呼地往回走，路上几乎没人了，行至一半，身后便起了一阵风，紧接着，顾锦淮从天而降，一袭白衣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两人中间隔了一米，对顾锦淮来说，却是不敢轻易跨越的鸿沟。

袭风见她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连滚带爬地去了顾锦淮的书房，“主子！”

这男人也真能忍，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心思缜密又细腻。

不过，躲了今天，躲得了明天吗？

“说什么？”

“说若您明日不出现，以后，以后都不用出现了......”

“我以为，我可以瞒得久一点的，久到你足够爱我，足够依赖我，没想到......”

“我知道，若不是为了沈倏，你不会被困在朝堂上这么多年，如今沈倏出了意外，你不得已换了身份，定是不想再同从前有任何牵扯，你想要过自己的人生。我能留你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很心满意足了。如果你真的要舍弃我，我不怪你，你走得干净，我亦不会留。”

最重要的，他也留不住。

说完这句，顾锦淮便转过身子背对着她，根本就没有面对她离开的勇气。

沈未晞眼尾泛红，男人的背影落寞到让人心疼。

她甚至没有开口表态，他就已经毫无自信地斩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他凭什么帮她做决定？凭什么自认为了解她？

“最后一个问题，你曾经说，要我亲口来问你，为什么要接管长公主的内务。现在，我以信阳长公主的身份来问你，为什么？”

“因为......你不在，你替你母后守着的仅剩的女子特权便彻底消失了，你会失望，会难过，我不愿你从前的心血被人糟蹋，就这么简单。这样的答案，你还满意么？”

沈未晞像是被抽干力气的纸片人，心突突得就要跳出来了，痛得她根本无法正常呼吸。

“所以，你——”

“我爱你，爱到骨子里。从前你是信阳，我从未承认过，这是我毕生的遗憾，所以，我好后悔。”

顾锦淮的声音抖得厉害，但说出那三个字，他感觉无比解脱。

袭风说完，低着头等着主子的狂风暴雨。

她之前还担心他知道了不能接受呢！

绕来绕去，他们俩不过是各怀鬼胎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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