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晞不可置否，“还算有点见识。”

“长公主才貌双全，能文能武，以一己之力辅佐幼帝九年，与顾太傅是......”

“苍天啊，老夫活了这把年纪，从未见过如此离奇曲折之事啊......”

柳子儒挠头，“不行，我要理一理，理一理......”

柳子儒将所有的事情串联了起来，眼前的人确实很有才华，若不是满腹经纶，怎的能知晓边疆战事，还能轻而易举得了殿试第一。

“本宫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待你们接受这个事实，我们再说别的。”

“这当真是见了鬼了，你竟然是信阳长公主！”

沈未晞猛然看了一眼门外，又回头狠狠瞪着他:“你不如，出去喊？”

“你们以为，本宫想变成你们的女儿？本宫也没得选，醒来就是这副样子了。在家不得宠，名声也不好听，为了她这点破事也是废了一番心思才扭转乾坤。”

沈未晞叹气，“本宫有自己要做的事，还要腾出手来看顾柳家一二，不奢求你们感激，但将本宫当成恶鬼是否也太过失礼了？”

“总而言之，无论你们信不信，就算现在杀了本宫，柳芸儿也回不来了。为了宋韩那样一个男人，她将自己十六岁的年华轻易舍去，或许她早就已经入了轮回。”

“谨守本分？”柳子儒诧异道:“你从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沈未晞挑眉，“不是认定我是恶鬼，还问了做什么？”

“......你先说来听听，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瞎话来！”

沈未晞见秦姨娘这副模样有些不忍，开口道“人死不能复生，好歹我也叫你庶娘叫了半年的光景，你们只要谨守本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你......”

秦姨娘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我，我是——”

柳子儒蓦地睁大眼睛，“你说你被刺杀，你是长，长，长公主？！”

沈未晞翻了个白眼，“当今圣上，是何时登基的？”

“自然是半年前啊，长公主同幼帝在临安郊外遇刺当场身亡，故而当今圣......”

便是恶鬼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

每想起一件事，对应沈未晞一项优于常人的技能，柳子儒就往后退三分。

“不着急，慢慢理。”

“......”

柳子儒和秦姨娘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接受这个事实，最终，他们在沈未晞霸气侧漏的姿态之下彻底臣服。

“公主殿下，您——”

沈未晞赶忙将想要下跪行礼的二人扶了起来，小声打断:“本宫...我如今的身份，只有顾太傅知晓，且不愿太多人牵扯其中，你们从前如何待我，今后照旧。”

果然，顾太傅是知道的。

柳子儒忙不迭点头，将一边的秦姨娘扶了起来。

“那，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柳子儒故作镇定道。

“我是柳芸儿，也只能是柳芸儿。柳芸儿已经与我合二为一，从今以后，她的人生由我负责。她对你们的责任也是我对你们的责任，不过我也不瞒你们，我此次重生，意在报仇，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便会远离一切纷争。”

沈未晞稍稍放松了些，状态总算调整得与平日无异。

“失去我的女儿，我确实难以接受，但，若由你顶替了她的人生，我亦觉得这是她的荣幸，也是我的荣幸。”

秦姨娘叹息，堂堂信阳长公主竟然叫她庶娘叫了半年了，这事她就连做梦也不敢想。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多说无益，她不如敛了伤心，往前看，毕竟长公主也说了，会对她下半辈子负责。

柳子儒想了想，这一切太过荒诞，即便说出去也没人信，一切照旧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那个庶女，他并没什么感情，若说有，也是这半年的事情。

“老夫...我也觉得这样是最妥当的，若你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们开口便是。”

“那就先谢过了。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家中的内奸揪出来才是正是。”

“内奸？”

沈未晞点头，“冯妙人的事，本就不该传出去，既然传出去了，那便只可能是从柳府传出去的。”

直到腰已经抵上桌子，他双腿一软直接坐了下去。

笑了笑，沈未晞开口:“柳芸儿投湖那几日，南都城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大事？”柳子儒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看向旁边哭个不停的秦姨娘，满眼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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