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淮同一时间转过来与她对视，两人的心思该是想到了一处，却又不宜言明。

兹事体大，该是要好好想一想了。

尽管她漫不经心，但还是亲而易举找到了账目里的错误，吩咐了柳柔儿去重新再看一遍。

冯妙人最近同傅之序的关系有些僵，这不是她认为的僵，而是肉眼可见的僵。

长公主吃着糖葫芦味同嚼蜡，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太傅府门口。

忍不住众目睽睽之下亲了他一口，沈未晞快速闪身，跑了。

顾锦淮摸着微烫的脸笑了，露出浅浅的酒窝，紧跟着那人的倩影往前走。

柳柔儿在她之后回了柳府，知道她在，很是兴奋地将今日的收获拿给她看。

沈未晞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我忙着呢，等我想好了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会来找你的。”

她还真是公私分明，想到要做什么才来找他？

也罢，如今不用再患得患失，她忙就由她忙吧。

顾锦淮想开口安慰两句，但对方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扬眉，终究乖顺地跟着，什么也没说。

等走在繁华的大街，顾锦淮擅自同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来，沈未晞的脸色才稍微放晴。

顾锦淮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早就熟稔于她很是细微的表情变化，见她没那么抵触了，才斟酌着开口。

出了天牢的门，沈未晞满身的戾气不减反增。

“好，我送你回去吧，只一点，别太劳累，仔细身体。”男人说话的语气里似乎藏着些委屈。

沈未晞对这样的顾锦淮没什么抵抗力，太乖了！

沈未晞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她一时三刻没能抓的住。

顾锦淮点头，“对，只能是他自身还有些价值。”

沈未晞脑子转了转，“他武将出生，靠战功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家中并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势力，若说他的价值...”

“进去坐会儿？”

沈未晞摇头，“不了，我得花些心思理一理。”

哪怕冯母还未回老家，傅之序连戏都不想演了，整日对她冷冰冰的。

冯妙人几次三番想开口提和离之事，可一想到冯母哀怨失望的眼神，和难以堵住的悠悠众口，她便怂了。

关澜信被收监，她一直在等着那人问斩的消息，然左等右等，她就是等不到。

傅之序不理她，她亦不肯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忙完手里的事，就跑到沈未晞身边去了。

“能不能托顾大人打听打听，这关国公究竟何时会被处置？”

“处置个屁！”刚送走柳柔儿，又来个冯妙人，她想要清静会儿都不行。

“什么意思？”

沈未晞翻了个白眼，“字面上的意思啊，有人保他，现在皇帝不敢杀他，晾在天牢里了。”

“还有这样的事？！”冯妙人心里发凉，声音陡然拔高，“这罪证确凿，还能救？”

顾锦淮抱臂俯视，“说好的进补呢？”

“关澜信此人，本质自私且阴险。虽不清楚他同皇后的交易究竟是什么，你只需从两点去考虑皇后留下他的目的。”

沈未晞一口咬下一颗山楂，嚼得嘎嘣脆，吐字不清地说:“若是留着关澜信制衡柳家，我是不信的，他哪里还有翻身的可能？那便只能是他自身还有些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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