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晞轻笑:“顾锦淮，纷繁尘世，我只剩下一个你了。”

如果这话是一年以前从她嘴里说出来，顾锦淮一定满心欢喜。

他还是不肯，依旧在意乱情迷之时一把抓住了沈未晞作乱的小手。

不知是不是太过情动，沈未晞的大眼睛里似乎多了一层雾气，叫人看了恨不得立刻倾身去蹂躏。

可眼下这样的情景，她虽然语气云淡风轻，顾锦淮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扼住了一般，连呼吸都透着疼。

床幔不知何时轻轻放下，二人丝质的寝衣自床榻上抖落，纠纠缠缠，不愿分开。

正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时刻，偏偏这人又开始煞风景。

“信阳，你冷静些。”

袭风一早就烧上了金丝碳，被褥里也提前用汤婆子暖好了。

沈未晞洗了澡，换上干净的寝衣窝在顾锦淮怀里，手脚愈发不老实。

男人的呼吸略显急促，侧脸说道:“信阳，你——”

若真的不甘，若真的有心，怎会浪费时间在虚无？

“若你能回归正途，替长公主和小皇帝完成心愿，这锦绣江山不比我一个替身重要？”

说完，沈未晞便自顾自地上了台阶，留下沈尧一人红着眼若有所思。

他口口声声不都是为了所谓的长公主么？

沈未晞不待他说完，突然翻身而上以吻封唇，学着他从前的霸道模样。

顾锦淮眼眸暗了暗，搂着她腰身的手陡然收紧，引得沈未晞低呼一声。

“等你，多久都不算久。”

“等很久了？”

沈未晞走上前，温柔的拭去他额发上的雪白，随即钻进了他的狐狸大氅里。

不可一世的人，何时这样放低过身姿？

除了将她抱得更紧一点，顾锦淮觉得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

但顾锦淮只是大口大口呼吸，对她的媚眼如丝置若罔闻。

“为什么不行？”

“你还未出阁。”

“真的只是这样？”

男人默了默，将她的手抵在唇边亲了亲，说:“你现在并不清醒，我怕你后悔。”

虽然他几次三番因为沈未晞的有意勾引差点把持不住，但那时与现在的情况不同。

她刚刚经历人生又一场巨大变故，他怎能在这个时候欺负她？

沈未晞笑了，男人的神情太过严肃，旖旎的氛围不消片刻便退了七分，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罢了......”

沈未晞叹了口气，低头一口咬在男人裸露的胳膊上。

“嘶——”

顾锦淮皱眉，手臂并未收回，由着她发泄情绪。

他的长公主从前要是心情不好，哪里需要像如今这样隐忍。

“你这是要放过沈尧？”等沈未晞重新躺回他怀里，顾锦淮才开口问道。

沈未晞轻轻“嗯”了一声，接着说，“目下九皇子风头渐起，三皇子虽然人在宫中，活得同个尚无异样，只有一个沈尧，还能让我看到希望。”

“这倒是，你皇大伯的子女中，早夭的早夭，剩下的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倏儿已经没了，我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杀了沈尧，那不等于把江山直接送到了皇后手里？我就算拿到了她通敌卖国的证据，恐怕到时候也无济于事了。”

“难为你如此顾全大局。”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除了对我太过执着，到底不是草包，也还算有些本事。你同我说，我皇大伯身体每况愈下，我总不能由着那个女人兴风作浪。”

年关将至，天愈发寒冷，两人相携回了厢房。

外头又下起了大雪，沈未晞走出地窖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假山前头立着的男人。

顾锦淮穿着黑色的狐狸大氅，青丝已经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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