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

沈尧曾经说过，他根本无意于皇位，他会突然愿意争抢，为的是沈倏和她。

可偏偏，她什么都不说却又什么都知道。

“沈尧，我早就已经回不去了，这一点，请你一定一定要记在心上。你是这天下之主，哪里能如此沉湎于过去？之前对你的劝慰你都忘记了么？”

他的执念她一直都知道，但皇位这件事非同小可，他能说出口便证明对她是十足信任的。

沈尧掩面，哭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倏的事，他不能公布，这是沈倏命锦绣交回传国玉玺时的遗愿，既是怕沈未晞知道了他的劣迹斑斑伤心，也怕引起动荡的顾虑。

他想着动用一切力量将沈未晞留在身边就好，就算装傻充愣一辈子，他也情愿。

她还是那个雷厉风行聪慧果敢的信阳！

“你就不能放过你自己吗？”

沈未晞望着地上坐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男人满眼的无奈，“放过你自己，也放过我，不好吗？”

“别叫我芸儿！”沈未晞呵斥，“你若还认定我是信阳，就别再逼我了！”

这一瞬间，沈尧停止了思考，脑中的所有都像是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嘴巴也似被封印了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未晞扯了扯嘴角，沈尧此刻目瞪口呆的表情胜过千言万语。

“芸儿，你——”

“我做不到...信阳，我做不到！”

我那么爱你，要如何放下这二十多年来的牵绊？

太子？

若说这些还不足以证明什么，那么刚刚沈尧扔出的最后一个炸弹便让沈未晞瞬间抛却了所有的疑虑。

什么样的帝王愿意传位给大臣的儿子？

除非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否则他是断断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的。

“信阳...”

沈尧苦笑，“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敢忘，那时候我以为你死了，不想将你当做替身才会愿意释怀，可你现在还活着，你就在我的身边，我...”

从小得不到父爱，母亲早逝，沈未晞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束光，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没有她，哪里会有如今的身为九五之尊的他？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沈未晞也不再拘泥于两人的身份，草草坐在了沈尧旁边，沈未晞朝着他笑了笑，说:“江山不是儿戏，你不再是从前的小傻子了，而我也早就不是从前的沈未晞了。”

他们的关系始于亲人，终了只能还是亲人或者是陌生人，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

“我这辈子只愿意同你做亲人，若你愿意，我这浮沉人生中私底下仍旧可与你兄妹相称。可若你执意强我所难，我的性子你是了解的，仇人或是陌生人，随你挑选。”

沈未晞的字典里，从来都只有行或不行，至于迁就，她只给了沈倏和顾锦淮两个人，沈尧是绝对得不到的。

帝王的情绪逐渐平复，诚如长公主所言，她的决定，就是泰山压顶也不会轻易改变，要是他此时强行留她在身边，的确会将她推得更远。

沈尧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她真的是信阳，她真的是！

这一回进宫，她本就察觉出了一丝不寻常，原本她还只是在迟疑，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沈尧知晓了她的身份了。

梳妆台上放了一盘她最爱吃的花生酪，就连首饰盒子里放着的步摇，也是她在长公主时期惯常爱用的那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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