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微颤着手，打开圣旨，里面俨然写着。

‘朕于梦中得先祖嘱托，大皇子乃中兴之主，即日起传位与大皇子，朕与皇后、太子三人欲看尽这大好山河，尔等当对大皇子忠心耿耿殚精竭虑，不得有异。’

大皇子见程家主和程老太爷气息萎靡，甚至脸颊上隐有泪痕，识趣的没有追问，不过能说动这两位的筹码也只有当年的先皇后了吧。

他也曾经想过要借这件事情取得程家的信用，可惜当年的人全部被清理干净了，明摆着有问题，偏生就是让人查不出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大皇子表情复杂，这根本就不是他那个父皇能写出来的吧！连老祖宗托梦都扯出来了，谁信啊？！

大皇子笑了笑，也不再纠缠，任席元和定国侯出了宫。

“没想到程家主是十三弟的人。。”

程家主看他一眼“谈不上，不过是十三殿下他给了程家想要的东西罢了，程家依旧不会插足朝廷，在陛下坐上皇位之后，我们就会回程家。”

“你们太慢了，我提醒过你们让你们快一点的。”

席元本来还想偷个闲，只是看着这群人磨磨蹭蹭，还不如他亲自动手来的快。

“反正现在皇位是你的了，很快我就会离京，不准来烦我。”

真是恐怖的孩子，他是真的把这当做一场游戏在玩。

“我倒是觉得会是最后一种。”定国侯可不相信这么蠢坏的人，会有什么好结果。

“确实不管从任何一个角度推断，这个结果都是可能性最大的。”从皇帝说出要和皇后一同赴死的时候，皇后微小的反应里就可以看出来。

程老太爷站起身来“十三殿下谋划人心之术，让人自愧不如。”

“那父皇他们呢？”

“自己去查。”

“恭喜大皇子殿下，哦不，是恭喜陛下。”

大皇子一脸懵的被人直接闯进家门，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拎走了，他的护卫也全部被放倒，一路直奔皇宫，等他看到宫殿里的席元几人，暗自庆幸他这几天都在通宵处理公文，没有衣衫不整失了身份。

他刚一进殿，立即就被定国侯塞了一枚玉玺和一份圣旨。

虽然字迹一模一样，这漏洞也太大了吧，真当他们不知道昨天晚上宫里发生的事儿？等等这一下不就是把逼宫的黑锅盖在他头上了？！

“十三弟所说的京中会有大变，原来指的是这个？”

大皇子在程家的帮助下，力排众议，将反抗的皇子圈禁，大臣下了大牢，迅速的举行了登基大典，坐实了他的皇位。

众臣虽然心有不满，但是至少大皇子还称的上是个勤恳谦逊的帝王，比万事不管被皇后迷昏了头的先皇强多了。

圣旨一出，他们第一感觉是荒唐，之后仔细想想说不准他们那位先皇还真干得出来直接扔下朝政跟皇后、太子出去游山玩水的事情。

管他那么多，反正只要皇位坐的的皇家血脉，而且皇上也是个宽容大度的明君，至于那天晚上皇城为什么被军队包围了，还死了不少侍卫。

谁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了？他们年纪都大了，老眼昏花，没看见。

席元坐着定国侯准备的马车，跟着他一路往边关去。

“说起来，我一直都没问过，十三殿下你是怎么知道当年先皇后的死因的？最不可思议的是还能找出先皇后的遗腹子？”

“很简单，先皇后不像其他妃子势力单薄可以任由皇帝皇后处置，突然暴毙会引起程家的怀疑，所以先皇后的死必须得慢慢来，不能引起任何人的发现，最好的方式就是下毒。”

“我幼年的时候曾经见过皇后一次，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中毒了，而不是皇帝宣称的因为皇后落了胎所以身体虚弱，实际上皇后的身体甚至比半数男儿都要强健，落胎会有影响，但是在宫中精心的照料下绝不会日渐消瘦。”

“正巧我也在那时发现了皇帝和现皇后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之间的联系没办法完全掩饰起来，哪怕一个微小的眼神都会出卖他们，也就是先皇后全心的信任皇帝，所以才没有发现，也或者是她根本不想发现。”

定国侯不敢相信“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断定是他们杀了先皇后？”

“不止。”席元懒得看他，他光是给这个蠢东西讲清楚就已经很累了。

“因为我的母妃也死于同样的毒。”

“至于先皇后的遗腹子？那就更简单了，我打听过他十几年都在那个花街讨生活，实际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人在保护他，可是如果要保护他为什么不把他直接带走，好生照料？”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在保护他，只是为了不让他死掉。”定国侯恍然，皇帝这一招还真是够狠的，他甚至不在乎那也是他的骨肉，就只为了把先皇后和程家踩在脚下，就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下此狠手。

连他们这些兵士都知道不杀老弱妇孺，这皇室还真是藏污纳垢。

“之后我就去查了那乞丐的来历，结果什么都查不到，既然这样我当然要一直查到查出来为止，宫里可是有不少老人，皇帝想要彻底抹去这件事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当年的知情者全部被杀光了，那不是还有去执刑的人活着？”

“只要他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别小瞧了那些宫人，他们可是能在最靠近皇权的地方游刃有余的生存着，我并没有追根问底，不然我自己就会暴露在皇帝面前。”

会给他带来麻烦，而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就算是这样，他们的反应也说明了我的猜测确实是正确的，决定性的的证据就是先皇后孩子的那张脸，皇帝作践程家的心思太强了，他故意留下了他那张和先皇后足有七分相似的脸。”

他还以为是五皇弟他们，没想到会是十三他对父皇下手。

“在他们的感情里，付出更多的人是皇帝，皇后一直都在坐享其成，这样的她要怎么体会皇帝的苦难？”

“不过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谁也不会知道她的下一个选择会是什么，就算是所有的线索推测都指向那一个结局，也会有近乎于无的意外的可能发生，就是这样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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