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松月满心欢喜，捧着手中之物，像是捧住了自己的整个世界。

下界。

殷舒阳松开手，骆斯年从他手里夺回自己的耳朵，警惕地躲到一边。

殷舒阳微微一笑“师兄，再开玩笑下一次就把你耳朵切下来。”

尸横遍野，寸草不生。

殷舒阳深深吸了口气。

“师弟、师弟？等等……你冷静点，我现在可是伤员，疼疼疼！”

骆斯年捂着耳朵惨叫。

殷舒阳注视着骆斯年右臂空荡荡的袖管，有些期盼着问道。

“感觉怎么样？”

骆斯年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莫测“嗯……”

等顾松月一进门，一物迎面袭来。

竟是一面巴掌大的镜子。

顾松月惊讶地问道“这是何物？”

漫天绚丽的剑光，闪了顾松月的眼，顾松月终于想起了，她家殿下还在家里等她。

他用力地挥动两下独臂，摆出一个有力的姿势。

“我感觉——我现在可以一掌拍死十个魔族！”

说着转过头去。

“谢谢殿下，松月定会把它当作生命来保护它。”

“随便你。”

骆斯年咳嗽两声，裹了裹身上厚重的披风。

“师兄，药好了。”殷舒阳端着一只玉碗，推门而入。

“咳咳！我这不是觉得你最近压力有点太大了嘛。”

当日，在场之人所剩无几。

他们的师尊也……就算让他们活下来又能做什么？

他们匆匆接管了首座之位，只是骆斯年当时情急之下冲向封印，结果右臂被侵蚀，他的师尊开阳真人当机立断斩下他的手臂，把他远远送出，才侥幸留了一条性命，可惜伤口始终无法愈合，肢体也无法再生。

时隔多日，他们才从随机传送点陆续回到宗门。

天灾如滔天巨浪，他们一身修为竟是没有丝毫用武之地。

殷舒阳白了他一眼“师兄这么有精神，想必伤势已大好，师弟也该把师兄的权利还给师兄……”

“别别！”骆斯年陪着笑脸“我错了，是师兄错了，再也不敢了！”

殷舒阳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他清楚骆斯年现在几乎是靠着各种灵丹妙药吊着一条命，没有多余心力。

门中资源往骆斯年身上倾斜了不少，有不少弟子私下议论，对此不满，要不是乐子明及时拿出大量资源堵住他们的嘴，打着苍龙国赠予骆斯年、骆斯年却不忍宗门败落全数交出的名义，让骆斯年占了大义的名分，他少不得要受些罪。

骆斯年在殷舒阳走后，赏了会景，觉得有些凉了，咳嗽两声，慢腾腾挪回里屋。

在万法殿清点幸存弟子的时候，弟子间一片沉闷的气氛。

终于有人忍不住啜泣出声，一有人开了口子，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

“师尊他走之前还说好了要给我过生辰的……”

“为什么我们要遭受这些啊……为什么苍龙国就能置身事外？只有我们——”

说话的女弟子被自己的大师姐堵住嘴，向乐子明点头示意后带走了。

乐子明目光缓缓从弟子中扫过，对方才那弟子的话同感的不在少数，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引起众怨。

“下界共有十二处阵眼，苍龙国看管其中半数，剩下的六处全部经小师祖亲手设下封印，并且与各方势力达成协议，苍龙国提供修炼资源，他们负责看守，而这本该是上三宗该做的事。”

乐子明看着面露羞愧的众人，摇摇头。

“在小师祖来了万法教后，你们获得了多少明处暗里的好处？你们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想。忘恩负义乱了道心，各位首座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现在不管你们有什么小心思都给我藏起来，宗门没有功夫理会那些闲事！”

乐子明把众人训诫一番，让他们各回各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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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吧。”骆斯年接过玉碗，一饮而尽。

“一个小玩意而已，给你了。”

顾松月紧紧的捏住手中的镜子，像是捏住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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